“老奴谢陛下隆恩。”
岳稚垣最后看了她一眼,那个他念了二十多年的母后,终其半生筹谋,最后还是未能如愿成为大夏最尊贵的女人,毕竟将来能入皇陵与先帝同寝的女子林氏将是他的生母,她最看不上,却又百般利用的庶妹。
红漆斑驳的宫门在岳稚垣和姚纨懿的身后重重落锁,岳稚垣低喃:“都结束了。”
就在抬头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本在阴翳乌云遮住的月亮突然露出了一角,然后越来越多,今日竟是满月夜。
“陛下,咱们回去吧。”
回到昭祥宫,那个属于你我的家。
半年之后,岳稚垣郑重下旨,册封皇贵妃姚氏为中宫皇后,仍旧居于昭祥宫,后宫其他妃嫔遣散归家,赏金万两,婚嫁自由。从兰德妃到罗宝林,无一抗旨求情,乖顺地谢恩出宫。
更令人惊讶的是,诏令颁布之后,以秦大学士和英勇侯严崇为首竟无一反对之词,连连上书赞表当今帝后的恩爱长情,可歌可泣。
立后大典后一月,大公主岳宜涣因邪风入体,高烧不退,最终玉殒香消,追封为敬山公主。
刑部侍郎胡维安在自己府中坐立难安,终于等来了一个不到两岁的贵客,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懵懂,在身边奶娘的提醒下对眼前颤颤巍巍的男人喊出了“祖父”。
哪怕老泪纵横,他将女儿的唯一骨肉揽入怀中,连声说好,心中对当今皇后娘娘可谓是感恩戴德,再无怨尤。
“人已经送到了?”
岳稚垣见姚纨懿慢悠悠地剥着荔枝:“胡维安应该激动得快晕过去了。”
“胡大人自然是要感念陛下慈悲的。”
“只是这时机算不得好,朕总忧心有人会在背后非议是你疏忽大意才令公主夭亡。”
姚纨懿拈着芊芊玉指拨拢着铜盆中的清水:“陛下都不顾祖训,执意要立臣妾为后,害怕这一点点非议?”
“你呀,还是这样口无遮拦。”
“若不是看在德妃实在难舍的份儿上,确实应该在大典之前送出宫的。”
“听说大理寺卿已经为她寻到不错的人家。”
姚纨懿闻言挑眉:“陛下怎的知道这么多,莫不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