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容地入座。
乔县丞眼尖地发现,竟然有他心爱的鲈鱼,他当即品尝了一口,十分鲜美,与黄宅的鲈鱼虽然比不得,但是,还是非常好吃了。
崔录事喝了一口酒,赫然发现,这酒竟然是梅花酿。
韩典史看到桌上的小碟内,有海鲜腌制品,他没眼看,直接忽略,看向大盘的羊肉羹。
他们也不搞那些虚的,先吃饱了,再饮酒。
崔录事吃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少了一个人,他环顾了下四周,没看到秦画师。
这就尴尬了,秦画师人呢!!
他看了下众人,都沉迷于干饭,没有人想起秦画师,他不禁默默为秦画师点蜡。
看来,秦画师注定是连他们的残羹剩饭都赶不上了。
等他们吃完了席面,谢府的女婢开始撤下打菜,端上下酒菜的时候,秦画师终于姗姗来迟。
谢主簿亲自到堂外将秦画师带进来,“我们的大画师来得正好,待会,你要多喝几杯。”
秦画师讪笑,“慢着,卑职已经向谢夫人申请了,卑职喝茶不饮酒,卑职可是靠这双手吃饭,碰酒是万万不能的。”
谢主簿大笑,“本官说的就是茶,专门为你准备的桃花蜜茶,其他人喝梅花酿,你喝桃花蜜茶,也算相得益彰了。”
秦画师闻言,脸上有了笑容,“卑职感激不尽,待会卑职一定要多敬谢主簿几杯。”
崔录事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一个大写的囧,幸好自己方才没有问秦画师去哪里了,不然尴尬的就是他了。
他们喝茶的喝茶,饮酒的饮酒,从云县的民生,讨论到今年的科举,再从科举回忆往昔的备考,说到备考的心酸和痛苦时,众人将目光齐聚到马上就要参加选拔考核的谢主簿。
谢主簿被众人的目光包围,顿感坐如针毡,“说起来,科举改革后,今年的考纲变化很大,不再局限于往年的科目,以朝廷目前的变革决心来看,选拔考核,很可能也会有所变化,所以,本官也不敢保证,能考得过其他人。”
黄县令微笑,“尽心就好,不必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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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县丞叹气,“谢主簿,你都提前回京备考了,不如趁着开考之前,动用关系,问问上面属意谁来任京城府尹一职。”
在他看来,这选拔考试只是明面上以示公正、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这内里必定已经有内定的人员了,正如他们那边的里长选取,说什么贤德之才、有功名的优先,事实上,都是给上面塞的银子最多的人,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一个里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京城府尹,正三品的官职。
天子脚下,替天子守城的府尹,怎么也得是皇帝信得过的心腹,才能上位。
所以,在乔县丞看来,谢主簿能成功的可能性,和其家族背后使力的大小,成恒等式。
谢主簿闻言看向乔县丞,“乔县丞,没想到,你竟然深谙为官之道,厉害啊!本官佩服!不过,你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好,千万别到外面乱说,否则,你就完了,那些贪官污吏大概都会记住你这棵小树苗。”
乔县丞一脸黑人问号,“啥,啥子意思?”
韩典史,“谢主簿大概是想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崔录事,“嗯,正解。不过,乔县丞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虽然在云县县衙,大家作风清正,但是,别的地方,那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是京城那个大泥潭,不必言明,都心知肚明。
说到京城,就提到了秦画师的伤心事,他怒饮了两杯茶水,才压下内心的伤痛。
秦画师,“京城,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事小心为上!特别是谢主簿,您在云县如此率性往往的行事作风,去了京城,必定会水土不服。”
黄县令没想到秦画师竟然有如此体会,不禁看了对方一眼。
听到秦画师的话,崔录事瞬间想到了谢主簿在县衙的各种骚操作,若不是有黄县令为他扫尾,那谢主簿大概熬不到年终考核,就要掉了乌纱帽了。
思及此,他叹了一口气。
谢主簿见众人都如此不看好他,他瞬间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