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他只能调转方向,进了赶往商州的山道,在山内弃马而逃。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康知府为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而恐惧,那他便迎难而上,前往京城。
准备大隐隐于市,改头换面,当一段时间的走卒,静观其变。
霓裳小月戏班班主容决不了解这个黄县令的为人,不过,在他看来,这些官员之间的斗争,都是暗中刀光剑影,各个都心脏得很。
明明黄县令的官职,比康知府低,却能被康知府这样忌惮至此,必定是一个比康知府还要恐怖的人物。
所以,他不打算带着戏班子的人冒险。
在入城门之后,他带着戏班子的人,就近,找了租赁了一个小院子,先安顿下来。
这靠近城门的地方,方便逃跑。
然后,才准备单刀赴会,前去云县县衙,试探一下这位黄县令。
他很有自知之明,以他一己之力,没有重要的筹码,不可能引得黄县令与康知府,立刻兵戎相见,两败俱伤。
他能做地就是,以康知府意图刺杀黄县令这个情报,作为,换取黄县令庇护的敲门砖。
事实上,不需要黄县令多做些什么,只要黄县令松口,让他的戏班子,在云县驻扎下来,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霓裳小月戏班班主容决,他出了小院子的门,低着头,行色匆匆地赶往主干道。
在路过城门布告栏的时候,他听到了,有官吏在布告栏旁边,为百姓讲解关于晋律的小故事。
闻言,霓裳小月戏班班主容决心下一怔,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
只见,一个穿着衙役衣服的黑瘦青年,正面无表情地宣讲。
黑瘦青年衙役,被一群百姓蜂拥围着,要不是对方长得足够高,现在都看不见对方的样貌了,围观的百姓,太多了。
这些百姓听着黑瘦青年衙役的宣讲,边听还不忘边提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是打听某个案件的细节。
黑瘦青年衙役全程面无表情,没有搭理那些出言打扰他宣讲的百姓。
但是,那些围着他的百姓,竟然不怕他。
甚至,霓裳小月戏班班主容决有几个老妇人,旁敲侧击,打听黑瘦青年衙役婚配了没有,黑瘦青年衙役的同僚谁谁谁,婚配了没有。
黑瘦青年衙役不回话,只当自己是个木头人,全神贯注地宣讲,但是,没有得到回答的百姓们,竟然也不恼怒,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霓裳小月戏班班主容决总觉得自己从黑瘦青年衙役的脸上,看到了生无可恋之色。
这样的场景,让霓裳小月戏班班主容决感觉十分陌生。
他在从孩童时代,到少年时期,是在云县度过的,那时候的云县,人人都对县衙的官吏,闻风丧胆。
到了凤翔府之后,大部分百姓,对官吏也十分畏惧,大部分看到官吏,都会默默避开,或者上交银钱,保住小命了事。
霓裳小月戏班班主容决有了一瞬间的迷茫。
他站在围观百姓身后,听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加快前往县衙的步伐。
在即将到达县衙时,他看到了人满为患的茶楼,他思考了片刻,拿了碎银子,直接进了茶楼。
茶楼,鱼龙混杂,是打听消息的最好地方。
他也不打算打探太多,他就是想要搞清楚,云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与他印象中的云县,相去甚远,他都快不敢认了。
要不是记忆中的街道,依旧带着熟悉之色,他都要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他一进茶楼,就听到众人在讨论相同一件事。
“听说,那个林商贾他靠拐卖老妇女,无证经营妓院,被黄县令抓了个正着……”
“胡说,他拐卖的不是老妇女,是小女孩,而且他不姓林,姓刀……”
“哎呀,你们两个都错了!昨天我在茶楼里听那有去围观升堂断案的人说了,那犯人姓梁,从凤翔府逃窜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