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草絮制作而成的杯子之外,他们还在屋内,用土和碎石搭建了一个火炉。
火炉内烧着平日积攒下来的柴火,为了能活着度过冬天,他们只有到了下半夜,才敢烧火炉。
边烧火,边煮稀得能看见米粒的粥。
那粥,就是他们一整日的伙食了。
一日能吃一顿,算是他们的幸运日了。
在这样的艰难日子里,他们挣扎着活下来了。
只是,瘦得堪比干尸。
但是,今年不一样,他们按照人口,领到了官府发的救济粮,还有新的被子和厚实的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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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需要再轮流换着只穿套衣服了。
他们每个人都能穿着厚实的衣物。
虽然,每个人只领到了一套。
但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
他们围在火炉前,双眼发光地看着锅里,有些浓稠的白粥。
他们看了半天,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年长的妇女,下意识说了一句,“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么浓稠的白粥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其他人说话的开关。
“好香。”
“好想吃。”
“好饿啊。”
说好饿的人,是年长的男子,“这个冬天是好过了,但是,来年要去当苦役,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要是……”
要是当苦役累死了或者被打死了……
年长的妇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要是没有这些过冬的粮食和衣服,能不能熬到明年,还说不定呢!”
她说完,就想起了前年,也是这样的大雪天气,她的长子没熬过来……也不知道是冻死了还是饿死了……
她光想起来,就又红了眼眶。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坐过来,抱住她,劝慰她。
她用粗糙的双手,狠狠地抹掉眼泪,“也许明年日子就更有盼头了,你看那日来的那些官吏,都没有盯着村落里的女人看,连屋顶的烂梁木也帮忙换掉了,茅草也加固过了,他们来的时候,自带水和干粮……不像早些年那些官吏,一进村,就开始打杀抢掠。”
年长的男子听到这话,他也犹豫着说道,“年中的时候,我去里长家里缴粮,听他们说县衙换了一班人马,查得很严, 搞得他们都想找机会脱身,我当时,还以为又来了一个更骇人的贪官……”
他妻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你真是蠢材,那几个人,总是借着名目,敛财,能让他们害怕的,说明来的是个厉害的官,和他们不是一条心的,大概是个有背景的,不管新的县令老爷是好是坏,总归是能拿捏他们的,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我就说,今年怎么没有要求要加征粮食。”
“……”
其他的百姓家中,也上演着类似的情景。
有的感慨,能安稳度过这个冬日。
有的感恩。
有的咒骂官府过冬救济物资给得太少。
有怀疑官府另有目的。
……
京城,皇宫。
皇帝站在暖阁,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面上半点表情都没有,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站在另一侧值守的内监总管王锦,见此,他猜测皇帝在为这大雪忧心。
往年的大雪天气,皇帝也是如此。
内监总管王锦命人准备滋补炖汤,用炉子温着,上前劝慰皇帝,“陛下,这瑞雪兆丰年,雪越大,证明来年越丰收。”
皇帝听到这话,只觉得对方愚蠢至极,他没有多加迁怒,只淡淡地道,“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侍候。”
内监总管王锦,“是,陛下,奴这就告退。”
他让人准备的炖汤,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他退出殿内,恭敬地带上殿门,笔直地站在门外值守。
他内心感慨,皇帝威严越来越重,即使是他这样服侍了对方多年的老人,也很难摸清对方的心思了。
不过,幸好,即使他偶尔猜不准皇帝的心思,马屁没拍到位,也没有影响皇帝对他的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