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韩典史的性格,也做不出用刀威胁的行为。
只能是苟课税了。
再看,对方伤口,比起作为武器的刀剑划出的伤痕,明显要粗钝很多,所以威胁他的人,很可能用的不是刀剑类的武器。
而苟课税惯用且随身携带的武器是软剑,对方既然没有带着软剑,那就说明,对方是就地取材,在农家民居里,能拿来当武器的刀,也就是厨房里的刀具了。
黄县令直接单刀直入,没有任何试探之词。
这个嫌犯已经吓破胆了,没有任何隐瞒,当即就将自己的犯罪计划,脱口而出。
他宁愿去坐牢,也不要被关在这里,这一整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人搭理他,他还以为自己会冷死饿死在这里。
所以,现在他一看到有人进来,就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当场滑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官老爷,草民知错了,求您开开恩啊。”
黄县令,“……”
他打算从头开始审讯,从对方的身世背景,犯罪动机,作案过程都一一询问清楚。
比他更着急的是罪犯,这位罪犯一听到对方开始问话,生怕自己没有机会开口,立刻就将自己满腹的话语,全部倒干净。
“官老爷,草民叫郑有财,云县梨庄人,在六个月前,草民父亲给了草民一笔银子,让草民负责置办妹妹的嫁妆,草民本来是真心实意想为妹妹置办嫁妆的,但是,草民有个好友叫蔡票,说二十两银子,置办不了什么好嫁妆,而且草民的妹妹要嫁的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到时候会被笑话,草民听了对方的话,也感觉心里不安,在对方的建议下,去了商州的兰芳赌坊,赌了两把,把钱都输光了。草民当时很害怕,想着要如何赚回这笔银子,草民不敢回云县,便在商州找了个粗活赚钱,当时草民听到赌坊几个打手,在酒馆喝醉酒的醉言,草民才得知,草民的好友蔡票是赌坊的中间人,专门拉人到赌坊赌钱,能拿佣金。草民得知这件事后,很愤怒,去找蔡票理论,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跟草民道歉,还羞辱了草民一顿,并且找打手将草民打了一顿,威胁草民要是敢进商州的地界,他们见草民一次,就打草民一次。”
“草民十分害怕,只能灰溜溜地回了云县,但是,又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家里,草民找了个脚夫的工作,草民发现这样下去,赚不到钱给妹妹置办嫁妆,草民越想越气愤,在一次夜里,草民突然回想起年幼的时候,草民的爷爷说过,月伯伯他临死前,给他孙女攒了嫁妆,藏在他家的密室里,只是密室里有致命毒药,草民决定养老鼠,让老鼠钻到他家密室,将毒气吸光,这样草民就能去他家密室,偷走嫁妆了。”
“草民的姑姑家,正好与月伯伯家相邻,为了有借口能凿开月伯伯家的密室,草民借口帮姑姑免费建造地窖,为免姑姑他们发现草民的计划,草民哄他们去草民家中做客,正好冬日里,没有什么农活,姑姑他们很快就同意了,一开始姑父还不放心草民,跟着草民挖了几天地窖,他见草民十分勤奋,便放心了,在草民的哄骗下,他也去了草民家中短住。草民生怕速度太慢,赶不上妹妹的婚礼,所以这些日子,都不敢懈怠,日以继夜的挖掘地窖,在快挖通的时候,草民在土墙上挖了个小洞,让老鼠先过去探探路,没想到,那些老鼠很快就都死了……”
“草民心想,那密室内的毒气一定很厉害,所以不敢真的挖通,生怕毒气流出来。草民正准备堵上洞口的时候,就被官老爷们发现了,草民当时见到洞对面好像有人眼睛,吓了一跳,以为是月伯伯的鬼魂回来找草民索命……”
“草民听到官老爷们的对话声,才知道,不是鬼……草民还没想出怎么脱身,逃脱追捕,就被官老爷当场逮捕,抓回县衙了。”
“草民当时太害怕了,才想着朝官老爷撒土脱身,真的不是有意的,请官老爷饶了草民吧……”
他说完就准备跪下磕头,被黄县令拦住了。
黄县令看得出对方没有撒谎,不过,在完全彻查清楚之前,对方只能先关入监狱,监候宣判了。
接下来,他带人前往梨庄的犯罪现场,探查,确定现场与对方所描述的相符之后,又找到其家中,确认,嫌犯郑有财所言是否真实。
然后,又命人前往商州缉拿蔡票。
从蔡票的供词中,佐证了嫌犯郑有财之言。
郑有财属于意图偷窃,犯罪未遂,被当场逮捕,再加上认罪态度良好,被宣判徒刑一旬,笞刑二十,苦役半月。
这案件是小案,但是,也费神,特别是这些日子,县衙官吏衙役都在为下乡巡查奔波。
为了不耽误巡查计划,不得不另外腾时间处理此案。
因此,众人都对这个嫌犯没有什么好感。
而另外那寡妇一家拐骗二十五名少女,以及梁浩南辱虐妻女与拐卖二女案件,因牵涉到凤翔府康知府,暂时被压下,延后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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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如此,他们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康知府已经成了弃子,甚至为了保住颜面和家世,在任期间,悬梁自尽。
就算没有证据实锤,对方是畏罪自尽,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大晋王朝,十分忌讳官员在任期间自裁,在查清真相后,确定对方是自裁,轻则影响子孙后代参与科考,重则全家被牵连被流放。
很显然,康知府走了一步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