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他们感觉十分奇怪。
不过,守门的衙役,十分热情,将他们迎接到一个室内,让人送上了茶点,让他们稍等片刻,他们已经去县令府上找县令了。
乔县丞等人面面相觑。
等新平县县衙衙役离开,室内只剩下乔县丞他们三人时,乔县丞终于忍不住了。
乔县丞,“你们说这正常吗?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韩典史也想不通,他第一次进入官场,就在云县县衙卷得要生要死的,不太清楚其他县衙平时的日常。
苟课税颔首,还有心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很正常,这是大部分县衙府衙的常态,只有云县县衙,才不正常。”
乔县丞一脸黑人问号,“怎么可能?请细说!”
苟课税微笑,“就这么说吧,早些年,苟某曾在另一个京县做过一段时间的临时核税小吏,那县令除了初一十五到县衙应卯,其余时间,都在自己府宅内,和他的那群美貌妻妾玩乐,大部分县衙内的正经工作,都是他的客卿还有县衙内其他官吏完成的。”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些官吏也会选择将手头的工作外包出去,于是,苟某才有机会赚到一笔过冬的巨资,苟某当时在那县衙做了三个月的无名核税小吏,赚到了比在云县县衙当课税一年的俸禄,还要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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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县丞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什么!!!这样也行?等等,他们又不傻,更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给这么多钱!!!”
苟课税,“光是工钱,那肯定是不到一成,大部分是封口费啊!”
乔县丞瞬间失语,“这,这,这不就是违法的吗?!”
苟课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云县县衙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也会对外聘请临时衙役,那别的县衙‘忙不过来’的时候,选择聘请临时小吏,不是很正常吗?这不算违法,只能算钻空子!你以为那些县衙官吏都是傻子,若是真的涉及他们官帽子的事情,他们一定不会选择给钱封口,而是会选择杀人灭口。”
韩典史十分冷静,这种事情,他也曾经有所耳闻,只是不曾真的见到过罢了。
所以,现在听到了这些话语,也不觉得震惊。
但是,乔县丞却震惊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这,是不是哪里不对劲?真的没有人会选择去举报吗?”
苟课税嗤笑,“只要有利可图,谁会愿意断了自己的财路。”
乔县丞不敢置信地看了苟课税一眼,他一直以为苟课税是一个正直但有些傻气的人,但是,现在看来,他并不完全了解对方。
乔县丞沉默了片刻,“之前都没有听苟课税你说过,没想到,你的人生经历还挺丰富的。”
苟课税垂下眼眸,要不是他想要继续经营现在的身份,他自然会选择继续当一个伪装得相当完美的假人。
但是,假人永远成不了真。
短时间的相处不会露馅,一旦长时间相处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端倪。
与其日后被发现,打上善于伪装的标签,还不如现在一点点主动暴露。
他最擅长做的事,就是,掌握主动权。
苟课税叹了一口气,“不然以苟某的身份和家庭背景,别说当课税了,就连读书科考都是奢望,你们尚且有父母赚钱抚养你们成人,而在下从记事起,就已经明白赚钱生存下去的艰难了。”
他用最简略的语言,将自己的前半生囫囵吞枣地说了一遍。
当乔县丞听到对方小时候竟然当过一段时间的小乞丐,捡别人不要的吃食饱腹,靠着行乞赚到买第一本书的钱,启蒙靠着去私塾偷听……乔县丞忍不住替对方感到心酸,这未免太惨了吧!
韩典史在一旁听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乔县丞见此,不敢置信,“韩典史,你太过分了吧,苟课税都这么惨了,你居然在打哈欠!!”
韩典史,“抱歉,他说的经历,听起来和监狱里几个嫌犯的经历十分相似,韩某听得有些麻木了,没什么感觉。”
苟课税瞥了韩典史一眼,“失策了,忘了韩典史你整日翻阅卷宗,对那些嫌犯的背景资料了如指掌,下次,在下编故事会考虑不参考那些罪犯的成长经历。”
乔县丞闻言,更震惊了,他无语三秒钟,“苟课税,你太过分了吧!!!”
苟课税,“在下看你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口头之言,特别帮你训练一下,不用客气。”
乔县丞没有佩刀,否则,大概能气到当场拔刀追着苟课税砍!
不过,经过这番激烈的‘探讨’,他们三人之间似有若无的隔阂,算是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