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缱绻含情,带着难以察觉的撒娇与委屈,就是一个亟需抚慰的孩子。
凌桬心底深处难以言喻的情感像是蔓生的藤蔓,一点一点地箍住了她的每一寸神经。
那天晚上是唐书亚第一次跟凌桬说起他的过去。
和她想象中相距甚远,她一直以为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根本就不会有烦恼。
如果不是他说,凌桬的确对他这段过往一无所知。
不仅是她不曾了解,其他人也都一样。
如今那一个个笑着恭维他的人,其实都不知道他的过去。
他的那番话就像蜘蛛丝一样不停缠绕在她脑海里。
心脏无法控制地产生丝丝缕缕的恻隐之意。
然而,身上的力道,一下又一下的,那样的重那样的深。
明明灵魂已经被他弄得一点一点地脱离肉身,她理智却反而清明了起来。
她察觉到了异样,他的动作而像别有目的,没来得及细想,她倏然醒悟过来。
他的过往是令人同情,但这关她什么事?
像他们这种家族,为了巩固自己的财势地位,利用联姻造就的怨偶不知凡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普通人同情了?
她的处境也好不了哪儿去。
对不起唐书亚的是他的父母,不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童年不幸,扭曲偏执的想法就悉数发泄到她身上,她何其无辜?
凌桬随着他一同紧绷,好一会儿才缓缓松懈下来,只平静地躺着,轻微喘着气,盯着天花板,她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