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韩肃的背影,眼眸被烟雾熏得眯了眯,眼底晦暗不明。
……
凌桬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如同身在地狱的那一天。
梦见蓝泽那张冷漠的脸,还有那个护士狰狞的脸。
下一秒,他们两个人就变成牛头马面的地狱使者。
看见他们高举着镰刀,步步逼近,当着她的面,一寸一寸地割开她的肚皮,伸手从她身体里拿出一团热气腾腾,血淋淋的肉。
她好像听见了孩子凄厉的哭声。
他白花花的一团软肉,不停往外渗出鲜血,没有五官,却能扯着嗓子质问她。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妈妈,为什么不保护我?
妈妈,我恨你,我恨你,我不要你这么的妈妈……
凌桬唇齿欲动,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却说不出话来,喉咙像被鱼刺哽着,好像有一把小刀在割划着咽喉黏膜,不停刺痛着。
眼泪已经决堤了一般滚落。
她想要看他一眼,想触摸一下他。
尽管在梦里,她也清晰地知道已经不可能,她已经失去他了,但她还是想再看看他。
哪怕只是一眼,一眼也好……
她挣扎地跑过去,就在指尖碰到那团软肉时,画面一转,已经身在一个华丽的场景里。
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在举行婚礼。
是唐书亚。
新娘的脸被头纱罩着,看不清面容。
她状若疯妇般,不管不顾地闹,唐书亚就命人拦住了她。
她将小小肉团用纸巾包着,颤颤巍巍,小心翼翼捧到唐书亚面前。
声泪俱下地说:“唐书亚,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唐书亚睨了一眼,纸巾里血迹斑斑的烂肉,马上嫌弃地别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