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盛时许在办公室戴着蓝牙耳机开会。
办公桌上混乱不堪,都是堆积已久的文件弃在一旁。
而盛时许的电脑屏幕上,一群国内外的医疗专家在给他汇报,关于沈柒南血液病的治疗方法。
所有人都在跟他讲——来不及。
他们说,沈柒南病情严重,原本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再加上失去孩子和妹妹的情绪刺激,可能根本就撑不过半年了,除了用药缓解痛苦、大海捞针式地寻找骨髓匹配,他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答案。
盛时许烦躁地在办公室吸烟,无名指上的婚戒折射着惨淡的光线。
一根接一根。
那天从葬礼离开后,连沈柒南坐上的车都在全心全意地甩开他的车……
她要逃,不计一切代价地逃。
他打开手机屏幕,和沈柒南的聊天界面还停在那句:[沈柒南,你竟然拉黑我!],后面,带着鲜艳的红色感叹号。
再往上翻,似乎也找不到半句或暧昧或平常的夫妻情话。
她就这样,走得干干净净……
盛时许一遍遍地回想,他和他的柒柒,怎么走到这副田地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敲了敲,他正想烦躁地将人赶出去,一抬头,发现沈柒南和平时一样,穿着一身合身的西装套裙站在门口,手上拿着文件。
恍惚间,盛时许好像回到了过去。
他二话不说站起身,把烟掐了,双手挥了挥,试图将四周的烟味迅速驱散。
沈柒南还是被浓重的烟味略微地呛咳了两声,面无表情地走到盛时许的桌前,将文件放了上去:
“盛总,我过来办理离职,麻烦签字确认。”
盛时许直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蕴着温柔:
“柒柒,你终于肯见我了。你还好吗?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惦记着她的病。
当时他虽然掉包了药物,但那些药,当时沈柒南是为了缓解怀孕痛苦才吃的,现在,估计也停药了。
沈柒南只是勾起嘴角,语气淡淡的:
“我心里不舒服,看到你更不舒服,所以为了让我舒服一点,麻烦您尽快签字。”
她从手包里拿出那枚婚戒放在桌上:
“顺便,这个还您。我对您的‘一天一万’,也没有兴趣了。”
盛时许心里明白,她不止是对戒指没兴趣了,她对他,也没有兴趣了。
他喉头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