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寒风呼啸，身上的铁甲如果没有火堆的炙烤，将会成为杀死士兵最多的武器。

西秦蒙州，

作为久居西北苦寒之地的蒙州人来说，寒冬并不陌生，他们也不曾畏惧。对于蒙州军伍来说，虽不曾在冬季作战，但训练不可避免，也不陌生冬日披甲作战。

可蒙州的百姓确实不曾经历过，大雪封山之时，境内竟会有西凉铁骑侵虐。烧杀抢夺，焚地千里。只要是被西凉人占领过的地方，鸡犬不留，沦为一片死地。

西秦的军队士兵也不曾经历过，接连数日的高强度生死之战，食物、火源稀缺，生死只在旦夕之间。曾经有话云：蒙州铁骑甲大禹，火蛇铁骑甲蒙州。如今，即使是战力无双的火蛇铁骑，也在这场凉、秦大对决中损失过半。

随着东边蒙亮，蒙州军前线的临时指挥营帐内，伏案而眠的徐长空醒了过来。

原本相貌堂堂，精神抖擞的战将，现如今胡子拉碴，双目无神，萎靡不振的模样。

整个大帐之中，此时只有徐长空一人，其他的军士都还没有到来。

揉了揉头，徐长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提不起精神来。这要是放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那时候总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上阵杀敌七进七出都不是问题。可自从成了这蒙州所谓的统帅，自己却落得个如今这副模样。

自己的选择错了吗？

“将军，”

帐外，每日来参会的各级军士、参事都陆陆续续来了。

“都坐吧。”

待到众将落座，徐长空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这些人都是他的袍泽兄弟，跟着他在西凉草原上驰骋疆场。如今在他的领导下，也都进入到了蒙州统治阶级。随着地位的提升，对于徐长空的忠诚度也都越发高了。只是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生死与共的感觉了。

“说说吧，今天的仗，都有什么想法。”

众将纷纷低头不语，没有人开口，使得营帐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前方战事吃紧，蒙州军在草原上同西凉人作战之时，勇猛异常。可以说是杀的西凉人落荒而逃，闻风丧胆。如今在蒙州地域作战，双方倒是反了过来。西凉人变得凶狠起来，作战勇猛，让蒙州军一时之间招架不住。

节节败退，大片的土地丧失。如今大半个蒙州，都已经践踏在西凉人的铁蹄之下。无数的蒙州百姓，跟随着后撤的军队向东部迁移，避免沦为异族的奴隶。

“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军队还是要压上去，不能让西凉人继续东进。这片土地是我们西秦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如今我们已经让它蒙羞，不能放任塔成为西凉人的马场！！！”

“将军！”

一名主将猛然站起身，一脸愤懑的表情。

“樊闯，你有什么要说的。”

“每一次交战，西凉人都会将大批蒙州百姓驱赶在军队前面，咱们的战士，看着那些自己的乡亲父老挡在那里，根本就不敢放箭，也不敢冲锋。可西凉人呢，依靠着这层保护。极尽可能的靠近我们的军队，等到靠近后，骑兵冲锋，将百姓们直接践踏成泥。而我们的战士，反省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这样的仗，根本就没有办法打下去！”

听完名为樊闯的将军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就连徐长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主将，这个时候是他该做出命令，做出决断的时候。他心中早已有了命令内容，在场众将，应该也都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作为西秦军伍之人，作为蒙州人，没有人能开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