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 皇后轻柔地唤了一声:“臣妾带着六阿哥来给您请安了。”
见到孙子,太后那张清汤寡水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六阿哥也来了,快,让我抱抱。” 有了孩子的调和,这姑侄二人的气氛就没那么僵硬了,连宫人们也能放松几分。逗弄了一会儿孙子,太后让乳母把孩子先抱下去了,这才淡淡道:
“皇后总算得愿以偿了,心情如何呀?”
“臣妾惶恐,余氏无德无福,皇上怜爱六阿哥,能替皇上照顾六阿哥是臣妾的福气,也是臣妾应尽之责。” 皇后在长辈面前恭顺的样子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太后轻轻地笑了,望着皇后的目光更有深意了:“惶恐?皇后这次做得可真是干净利落,余氏左右已经失宠,就算诞下皇子也难有翻身之地,碰巧难产去世,倒是给六阿哥讨了个好前程。”
皇后没有躲避太后的视线,反而大方地迎了上去,始终笑语盈盈:“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只想为皇上保全龙嗣,那日太医实在已经尽力了,余氏可能也是心思过重,还生了用皇子邀宠的念头,才导致难产血崩。臣妾实在不知皇额娘为何这样说……”
“好啊,乌拉那拉氏能出这样能干的皇后,哀家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太后笑不及眼,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明显:“余氏这样的人就算了,但,不过几日惠嫔应该就会临盆,她腹中的也是哀家的亲皇孙,而且她的母家得力,沈夫人也在宫里头陪产,哀家希望她和皇子都能平平安安。你是皇后,这点小事还得你亲自费心了。”
“女子生产就像在鬼门关上走一回,臣妾无能,怎敢说自己能办好这件事?不如太后……” 宜修语气中带着丝丝担忧。
“哀家相信你的能办到。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惠嫔麻烦,那哀家只能来找皇后了。” 太后的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话已至此,皇后不得不应下。
果然,除夕那夜,储秀宫就传来了惠嫔发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