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庄严的宫殿凝着彻骨的死意,垂死挣扎的瞪大双眼,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出城外,跌跌撞撞的矮小身影倒在宫门口。
息石翻身下马搂着面目全非的泥鳅,泥鳅清亮的眼睛划过眼泪,溃烂的手掌努力的勾向息的脸,嘴唇翕动说“秋哥哥……”
息石的手还未碰到泥鳅的手,泥鳅的缓缓下落,清亮的眼睛永远闭上。
息石哭了,无助的大哭。
放下泥鳅,提着剑一步步走向主殿。
龙袍在身坐在龙椅上,半边脸溃烂的库尔木扯着嘴角大笑不止,北和离光拉开弓不带一丝犹豫的正中库尔木的心脏,库尔木的嘴角维持在一个诡异的弧度。
息石剑抵在北和的背部问“是你所为?”
北和离光缓缓转身,露出的眼睛充着血色无比清晰的说“是。”
“泥鳅身上的病是不是你所为。”
“是”
“你不怕引火烧身?”
“瘟疫是我放出,我怎么会没有治疫的方子。”
“为什么?”息石声泪俱下。
北和离光慢慢逼近剑刃说“为什么?师父莫不是忘了,我说过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至于泥鳅他不该存着觊觎师父的心思。”北和离光眼底的疯狂尽显,狞笑着继续说“病痛一点点折磨至死,每日活在对死亡的惧怕中,哈哈哈哈,才能让我死去的族人安息。师父,是要对我刀剑相向吗?师父,这是要杀了我?”
北和离光抬起剑刃对准他的心脏“刺下去,刺下去啊,师父—。”
息石流着泪收回剑,刺向自己的心脏。
模糊,恍惚,虚无持续了很久,息石睁开眼,精致的帷幔出现在眼前,息石眨了好几下眼睛,喉咙发出艰涩的声音“天界,是这样的吗。”
“师父”
息石的眼睛猛然瞪大,北和离光扶起息石,让他靠在枕头上,一脸颓废的舀起药水,喂向息石。
“离光……”
北和离光眼眶泛红,流着眼泪勺子抵在息石唇边说“师父,吃药。”
息石喝下药,手指轻轻在眼前挥了挥,北和离光抓着息石的手“师父,哪里疼?”
“我没死?”
“我怎么会让师父死。”北和离光抱着息石头埋在息石胸前“师父,睡了好久。”
“师父,苏三带着马瑶游山玩水,师父也会陪我游山玩水吧。师父还记得我们住了十年的苏府吗?现在哪里的好多花都开了,师父要回去看吗?”
“离光,放开我。”
“师父你知不知道我会做桂花糕了,很好吃,哪天做给师父吃。”
“北和离光!”息石挣开北和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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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和离光眼泪横流,抓着息石的手抽泣着“师父,你不要我了吗,不要不要我。我错了,师父,我错了。”
“我没法原谅你,也没法原谅我自己。”
北和离光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胸前乞求的看向息石“师父,我死了你会不会就原谅我了。”
匕首没入身体,息石握着刀柄说不出话,推倒立在一旁的灯架,一批人乌泱泱的进来抬走北和离光,息石捂着胸口无声的盯着帷幔。
两天后,脸色苍白的北和离光扒在息石的床边,手掌握着息石的手。
两人一直沉默着,日子在沉默中一天天过去,北和离光称帝的三年丝雨未下,掏空国库勉强度日,祈雨从未停止。
坐在息石房中批阅奏折的北和离光,门外一阵骚动,观星师闯进来拿着一张纸,战战兢兢的递上去,北和离光看了几眼揉成碎片,直接赶走观星师,默默的看了息石几眼,匆匆离去。
深夜息石走到观星台,年岁见长的观星师吓得不清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贵人……为……”
“今日占卜的什么,不可撒谎。”
“皇上本是福泽百姓的星象,祈国三年无雨,是因为一颗星挡住了皇上的气运,那一颗星指向的是贵人。”观星师身体抖个不停。
“该怎么做?”
“于三日后祈雨陨落。”
息石听完后要了观星师两包东西回到房中,北和离光扒在书桌上睡的安然,息石拿着毯子盖在北和离光身上,北和离光迷糊的睁开眼,抓着息石的手,看向身上的毯子,揉着脸。
不敢相信的喊着“师父。”
“离光。”
北和离光稍显笨拙的抱着息石,息石的手搭在北和离光肩膀说“爱不得恨不得,离光,明日做些桂花糕给我吃,如何?”
北和离光带着哭腔说“好”
次日北和离光端着一盘桂花糕,带着笑坐在息石对面,满脸期待的看着息石。
息石咬了半口“好吃。”
北和离光的眼底闪着光,息石凑近北和离光手指摸着北和离光的脸颊,吻向北和离光的嘴唇。
北和离光不可置信的眨着眼睛,息石手覆在北和离光的眼睛上,慢慢加深。
息石嘴唇离开北和离光的嘴唇,北和离光脸上还带着留恋,息石递过咬了半口的桂花糕,北和离光吃下去说“师父……”
“做个好皇帝”息石搀着昏迷的北和离光放到床上。
一身素衣起舞于观星台,眼睛慢慢充血,嘴角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最后的视线定格在绝望跑来的北和离光。
霞光笼罩,秋莫白成了无量殿的息石神君,祈国下了一场甘霖,无量殿缘何神君为其引渡。
一朝成仙,前尘皆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