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收拾好碗筷的张雅和老爸坐在那里一起剥起了毛豆。

以前她还埋怨着他，费这事干嘛？

街上菜摊不都是连壳一块卖的吗？

她老爸却笑着跟她说：“这是送到饭店的，比连壳卖贵，一斤能赚三四块呢。”

年少不懂事的她很是无语，三四块能做啥？

还不够买几袋辣条，两根签字笔呢。

随着时光的流逝，经历了许多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之后，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赚钱的艰辛与不易。

如今再回首往事，她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感激之情。

正是靠着老爸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辞辛劳地卖菜、剥豆子赚取那微薄的利润，才得以将她抚养成人，并给予了她一个温暖的家。

此刻，张雅熟练地剥着豆子，父亲张严在一旁看着，心中欣慰之余，又不禁泛起丝丝心疼与愧疚。

往昔，总是他独自一人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剥到深夜，女儿则早早回房休息，对他的忙碌不闻不问。

但近些年来，女儿似乎懂事了许多，不再与他顶嘴争吵，每逢月假回家，都会主动帮忙搬菜、剥豆。

他仍清晰地记得女儿初次剥豆时的情景，细嫩的手指因不熟练而磨出了水泡，大拇指也被磨得红肿生疼，他心疼不已，劝阻女儿休息，可女儿却倔强地坚持要与他一同完成，那股子执拗劲儿让他既无奈又感动。

张严的目光落在女儿愈发显得文静柔和的脸庞上，思绪微微恍惚，眼前的女儿竟与那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他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小雅啊，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老爸，什么事呀？”张雅用手背轻轻捋了捋头发，抬眸望向父亲，眼中满是好奇。

张严微微抿了抿唇，努了努嘴，声音略显低沉，话语中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恳求：“我打算把你奶奶接过来住，这样方便照顾。”

说着，他不自觉地挠了挠头，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

他深知母亲对待女儿的态度，这也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两边都是他的至亲，他实在难以抉择。

张雅剥豆子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手中的活计，沉默不语。

奶奶？

在她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老人。

有见面便开口咒骂孙女的奶奶吗？

有十几年来从未给予自己一丝温暖怀抱的奶奶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