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纷纷点头,现在那片田里都长满了翠绿的秧苗。
“几年前,那里还是一个大型的养殖场,专门养牛的,都是黄牛。”宋贵桥目光望向门外,语气平缓地说道。
养殖场改造成田地了?
可这与孙强父母的事情又有什么关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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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贵桥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继续说道:“这个养殖场是一个外地的大老板承包的。
承包期限到期后,他却耍赖不肯归还。村里的人自然不会同意,于是便将他告上了法庭,然而却迟迟没有结果……”
由于告状无果,宋家圩的村民们决定一起前往县里“上访”。
那时,宋贵桥在他父亲的扶持下,在村里已经逐渐有了一些威望,但他仍需要做些事情来进一步树立自己的威信。
他深知,如果能够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那么村里那些闲言碎语基本上就会销声匿迹。
“贵桥哥,怎么不叫我呢?我难道不是宋家圩的人吗?还是你当官了就看不起我了?”
“哈哈哈,你不是明天就要回去了吗?没事,不差你一个。”
“我跟老板请两天假就行了,我老娘他们可是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跟你们一块去的。正好我家的拖拉机还能用,明早咱们一块出发。”
“好,行。离县里有点远,我们明早得早点出发,今晚都早点休息,别睡过头了。”
“好。”
第一天,村里几乎所有的拖拉机都出动了,车上拉着横幅,浩浩荡荡地开往县里的法院。
这一趟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上访有了一些效果,但似乎并不是特别显着。
于是,村民们决定第二天继续前往。
可谁能想到,就在第二天去的路上,意外发生了。
刚出村没多远,拖拉机行驶在坝梗上。由于当时正值凌晨,天色漆黑,再加上这两天下了雪,天气寒冷,路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十分光滑。
孙其兵夫妇驾驶的拖拉机突然失控,径直滑了下去,冲破冰面,落入了水中。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快到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跳车。
而且,冬天的湖水冰冷刺骨,他们身上又穿着厚重的棉服,几乎没怎么挣扎,两口子就迅速沉了下去。
其他村民反应过来后,赶忙熄火,冲下斜坡。
然而,他们只能站在岸上,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宋贵桥也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慌乱之中,他连衣服都没脱就跳进了水里。
那湖水实在是太冷了,冷得仿佛能穿透骨髓,但再怎么冷,也比不上他此刻内心的寒冷与绝望。
遗憾的是,他还没游到孙其兵夫妇身边就已经力竭了,棉服被水浸湿后变得异常沉重,如同千斤重担一般,拖着他不断下沉。
他永远也忘不了好兄弟夫妻俩那发紫的面容,忘不了听到噩耗后从家里跌跌撞撞赶来的叔婶那悲痛欲绝的神情,更忘不了当时年仅十岁的孙强那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的模样。
他心中懊悔万分,不停地自责,为什么要答应其兵一起去呢?
如果当时让他早点回去上班,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在那之后的好多天里,他都不敢去孙强家,不敢面对明叔和婶婶,也不敢面对孙强。
可是,不去又不行,不去的话,他的内心会更加备受煎熬,寝食难安。
这一去,却遇到了让他更加难以释怀的事。
孙明华因为操劳过度,加上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严重中风,瘫了,家里的两根顶梁柱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全都塌了。
奶奶也承受不住住院了。
一时竟让宋贵桥一个大男人慌乱无措,不知道怎么做了。
为了给两位老人治疗,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连镇上的房子也卖了。
“好”消息是,也许是因为闹出了人命,大老板急急忙忙地就撤走归还了地,孙强奶奶也出了院,爷爷虽然瘫了但是保住了命。
村里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多分些田给他们家。
只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子田多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