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城吏司,民生署宣传部的,我叫赵常安,湖广道襄阳府人 ,这城吏司是新开的衙门。”
闻听此言,想扭头就走的人,立刻就占了一大半,可毕竟涉及一个官字,这外城区又都是正经百姓居多,一时半会儿间,竟都面面相觑起来。
“唉,散了,都散了吧,这等官差,最是不讲信用,岂能轻易相信?”
“就是,这年头儿,哪儿有官能沾得一个好字?”
可能是与他常年察言观色有一定关系,郑包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说这等话的,可不是那地痞流氓,也不是周围聚拢的老蔡,老丁他们,而是穿着素净衣裳的小伙子。
“诶,众位邻里邻居们,可别介这么说,这城吏司里头,上下约莫有四五百人,可是没一个是官员,全部都是跟大家伙儿一样,没事做便是平头儿老百姓,不瞒大家,我爹就是个种田的,天天都念着我回家种那几亩地去,可我不干,我瞅准了这个机会,一头扎进去,尽然能成城吏司宣传部一宣传员,每个月白吃白喝且不说,干了活儿,居然还有工钱拿,您说这稀奇不稀奇?”
三言两语间,顿时目光又汇聚过来。
“你说的倒是好听,咱穷人家的孩子,哪儿有你这么干干净净的?分明还是诓骗!”
“唉,我哪里想这么干净?打柴烧水多费钱,我又不是不晓得,这是卫生署那边的条例,诺,你们瞧,就是这册子上,我指着的规矩,进入城吏司,这些条例都得遵守才行,好容易有这般好的事情做,怎么能轻易就因为一点儿小错就淘换了去?”
“这干净,也能上规矩?是什么道理?”
“诶!可不能小瞧了这个条例,可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烧柴洗澡的不简单?”
“嘿嘿,你还真别说,当真就是烧柴洗澡的不简单,这可是神医小王郎中祖传的防疫秘传医术,要不是为了悬壶济世,人小王郎中可都不一定愿意拿出来!啧,你们恐怕不知道小王郎中是哪个吧?”
“小王郎中?”四周有人逐渐挠起了脑袋,有些印象,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小王郎中可是神医!今年可有七十高龄!老人家父亲王郎中,可是整九十高寿才过世的,又是郎中世家,他老人家是第十八代传人,代代都是高寿,人能没有长寿秘方?大家伙可长点心吧,人老可是为了积阴德,攒功德,要不然人家家传的法子,凭啥供咱们这等破褂小户?”
“嘶,小哥儿,这小王郎中,究竟是谁?老汉我走街穿巷,卖糖人儿这么多年,可都不曾听闻过啊。”
这回问话的,就不是劳什子素净衣裳的人了,正经是一个有货车的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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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郎中你都不认识?他老人家有两个女徒弟,两个女徒弟原来是逃难的,跟了小王郎中学医,现在在街坊里专门给人瞧病,教人强身健体,叫招娣,跟盼娣,可都有人叫她们为女菩萨!女相公!”
“哦!我就说我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号。”
当即有人望过去“老小家小二子!你晓得是谁?”
“大伯,你忘啦,我头里才跟你说过,你小侄孙子,头几天不是额头烫的能烧水,就是两女菩萨搭救,开了药煮了水,用了柳木根子做药引,直接把你小侄孙儿救活了,连药方子都是敞开了叫我看,只可惜俺大字不认识一个,俺问女菩萨看上我家个啥,尽管都拿走,女菩萨不仅啥也没有要,还给了俺一调理俺儿子身体的方子,前两天不还寻俺那认字的堂哥看来着吗?”
“哦!对对对!是有这么个事儿,你小子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啥也没有,你竟然真就什么也没给没说!我警告你啊!你这几日要寻寻人女菩萨,找不着,俺代你爹抽你!”
“原来是她啊!!!我说怎么这么熟悉。”
“哦,对对对,女菩萨是说过,她们二人还有一老神仙师傅。”
四周顿时议论开了,许多人不知道女菩萨是谁,可只要有熟悉的人知道,顿时事情就有了真实性,况且又是郎中,又是菩萨,又是高寿老神仙的,一下子叫人热络且信任了起来。
“诶!小哥儿,你这没有官,叫个啥子衙门嘞?”
“这个衙门,不会又找俺们要钱吧?”
“这是管些个什么事的?莫不是又叫咱头上加条条框框的吧?”
赵常安呵呵笑了起来“诶,俺们这个衙门啊,是个专门给办事的衙,官不能进,吏不能进,老爷不能进,员外也不能进,谁能进嘞,没饭折的,讨生活的,衣服破的,养家糊口的最重要的是没了爹娘的,年纪小于十五岁的小乞丐,今年冬天就要活不下去的,需一个不能少,俺们非得搭救不可!”
郑包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