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开着医馆,他偏偏还做了衙门的仵作,主打一个管人生还管人死,两面俱到更能看出此人是副热心肠。
姜篱懂了,点点头,和他走出了热闹的厢房,坐到转角的偏厅茶室里,看楼下人来人往。
“属下这儿有件棘手古怪之事,思来想去还是得报于大人知晓,
今日属下到义庄,发现又少了尸首,查阅守庄人的登记册并无异常,可属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想求县令大人借衙门里的记事一览。”
姜篱倒茶的手微微一偏,半夜三更跟她说死尸,是真没把她当女人看啊。
她正了正神色,给于晨然倒了杯茶,才道,“怎么个不对劲法?”
于晨然将茶水一饮而尽,沉声道,“死难者家属来认领,都会寻仵作打听详实,问问身前有否遗言,走的痛不痛苦诸如此类,今日亦庄尸体数量与我记忆的对不上,
属下屡次找户房的人要查看衙门里的登记册,他们都推三阻四,我知这其中有潘大人的授意,
正巧,属下方从义庄回来,这次少掉的一具尸体是今晨,潘大人如今告假,阻我不得,属下想让大人出面拿簿一览。”
姜篱递给他茶杯,在看到他礼貌伸手接的动作时,忽然变得一言难尽。
她又嫌弃又害怕地问,“你说你方才从义庄回来,你洗手了没?”
于晨然一怔,憨厚一笑,“洗了,过了一道水!”
“过了一道水?”姜篱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于晨然点头,“然后又过了一遍酒和醋。”
姜篱这才松口气,拍了拍自己僵硬的右臂,将茶杯递过去。
“你方才说又?”
小主,
于晨然正色道,“对,其实每个月都有莫名失踪的尸体,
从前山里采石发生过几次塌方,死过不少百姓,一边挖石头一边挖白骨,早就不知谁是谁,放在义庄也没人认领,
最近三个月,属下就察觉白骨总有被动过的痕迹,可守庄人又聋又哑什么说不出,这些不说了,就当野狗叼走的,如今是还在停放的尸体就莫名失踪,此事蹊跷啊。”
姜篱敛下长睫心中盘算,潘大人还干这种事啊?
且先不说潘大人拿尸体卖钱这种事多阴鸷缺德,问题是尸体利用价值并不高啊,除了迷信的,有些人会偷走尸体搞什么配冥婚那种事,还能干什么?
会不会从这个地方给她姜篱下套,丢失了尸体让家属无从认领,治她一个治下不严?
“那行吧,一会吃完饭,你跟我去一趟衙门,我带你去六房。”
于晨然拱手,“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