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篱怔愣了些许才恢复常色,微微抬头,看着男人郑重其事的严肃模样,不知为何,嘴角有笑容晕开。
萧铣希见之,咬牙,啪啪啪地拍打惊堂木,“少嬉皮笑脸,给本王严肃些,知不知错?”
姜篱小嘴一撇,眼里情绪很复杂,有委屈,有无奈,有猜疑,亦有几分嗔怪。
端坐其上的男人,眼中透着威严,与她四目相对,眸中暗哑,光影难辨,暗自较劲,等她的解释,又似乎在心中给她找罪名。
周围就剩小主簿一人了,大气不敢出,更不敢有丝毫声响,生怕惹恼了王爷。
但是……
王爷吓他啊,惊堂木使劲拍,还有那些对话……这,这对夫妻,玩呢吧?!
那他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夫妻私话,也不能写进卷宗里不是?
终于知道自己是个碍眼的大油灯的小主簿,这下也不知哪来的狗胆,居然起身朝着王爷作揖,紧张道,“王爷,下官先告退了!”
他以为,王爷会对他说出田将军那句‘闭嘴,退下’一般爱的关怀。
是那样,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不用走,坐下给本王记,把姜县令的罪行一一记录,让她看看,自己究竟有多错!”王爷咬牙切齿,狠狠令道。
得,又吓懵了一个。
“愣着干什么?”萧铣希厌烦地瞪了一眼呆愣当场的小主簿,这个石门县衙门,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是是是……”小主簿赶紧坐了回去,大汗淋漓,汗湿了前襟后背,抓着笔杆的手,都颤抖个不停。
堂上一下又陷入落针可闻的安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最终在对视中败下阵来的姜篱一声叹息。
“回王爷话,接案救人,下官不知何错之有!”
一句话,浅淡之语气,听得萧铣希气血上涌,真是恨不得摔了手边的茶盏,可最终还是怕她动了胎气而作罢,眸色沉了几分,冷声道,
“好大的胆子,还敢信口胡诌,怀着身孕去爬山,往日里走几里路都要找人背,你这会倒是气血足,腿脚灵便了,你可知夜里山中多危险?气温骤降,野草遍布,野兽凶恶,脚下不是荆棘就是山缝陷阱,出个好歹,你还要不要命了,如此任性,若肚中孩儿突然发动,你是要在荒山野岭里自己生产吗?如此行事鲁莽,可知这其中利害?”
姜篱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回道,“下官心里有数。”
“你!”萧铣希简直气结,清楚感受到了一股深入心胸的闷痛感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