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啊？”

路茉涵和江雨琴同时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黄昏早已落幕，黑夜慢慢降临。

少年坐在足球场外的路灯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坐在他身侧。

“你们跟上来干吗？”佟云浩目光依旧看着前方。

“佟云浩，你别生气了。”陈梓鱼轻声安慰他。

“我没事。”

尽管谢星烨的话或许只是玩笑，听起来无关紧要，但陈梓鱼和江河都清楚，佟云浩最不愿提及的便是这个话题。

因为家族关系结识的朋友，很可能会因自身身份的改变而疏远。

如此一来，更显得身边人的真诚难能可贵。

“佟云浩，”江河觉得话还是应当说开，“没事，乔鸣不在乎了，就不在乎呗。反正你现在有这么多好朋友，还差他一个‘同圈好友’吗？”

“我没那么在意，”佟云浩垂眸，双腿屈起，双手顺势搭在腿前，“我只是没想到失去一些身份地位，竟然会同时失去这么多东西。我突然有些怀疑我最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你在说什么啊？”陈梓鱼脸色难看，猛地站起身，“当然是对的，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是自己一直努力前行的动力。怎么能因为外界的变化说放弃就放弃呢？”

“我没说要放弃，”佟云浩抬头看向她，少女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我只是觉得落差感有些大。”

“佟云浩！”江河突然双手拉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一把拽起来，“人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肯定会失去一些东西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难道不明白吗？！”

“什么不可兼得？”陈梓鱼一脸茫然。

“初三的文章，”江河把佟云浩拽起来后，低头解释，“我最近学习时读到的，让我感触颇深。在道德与利益中权衡，这和佟云浩的情况挺相符的。”

“嗯。”佟云浩站起来后，低着头回应。

“所以你要振作一点啊，”江河看着他，忍不住训斥，“你想想咱们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你过去十几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梦想吗？你觉得那些东西没有利益所带来的身份地位和朋友重要吗？”

对于一个已步入社会的成年人，或许很多人会选择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