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算不上多隐蔽，但那两个人就偏偏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一样，兀自的放完了水，提了裤子直接离开。

他们的动作有些缓慢，因为各自一侧身形的差异导致身高在走路的时候也有些高度不一。

“什么物种？”张音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他甚至看到那两个人的放水器都一半长一半短，但又确确实实是同一个，简直就像被人用橡皮泥混合在一起捏成的。

“先别管他们了，现在赶紧先回班吧”目送着那个东西的身影渐行渐远，沈不归收回了视线，拍了拍身边人的后背。

回到班里的时候，班里差不多已经坐齐了，凌翊趴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在他的斜后方，07低垂着脑袋，只能看见他的发顶，不知道此刻在思考什么。

拉开椅子坐下，他的动静打扰到了隔壁正在休息的少年，漂亮的少年睁开了眸子，眼睛里并无困意，安静的注视着他。

“不好意思，是我吵到你了吗？”沈不归从课桌里拿出来自己下一节课要用的书，歉意的询问道。

“我没有睡觉。”凌翊坐直了身子，斜倚在墙上神色淡然。

他回来的时间算是比较晚的，刚将书放在桌子上，老师就已经推门进来了，她的表情有些喜色，所以发出的动静也比较大。

“同学们，先停一下手里的动作，让我欢迎一下班里新来的同学！”

她刚进来就立刻拍了拍桌子，吸引班里学生的注意，大家都刚结束午休，看上去还有一些困倦，有几个刺儿头的已经在不耐烦的发出唏嘘的声音，将手里的东西摔的震天响了。

台上的老师没有在乎他们的反应，她高兴的对着班里面半掩着的铁门挥了挥手。“郝龙同学，你进来吧。”

随着他这一声的落下，虚虚掩着的铁门被推开，一个身形怪异，走路姿势不稳，两个头颅低垂在胸前的怪物迟钝的走了进来。

是刚刚在厕所里看到的那两个人。

“......”‘它’或者说‘它们’，被老师亲昵的揽在怀中，安慰性的拍了拍他异常宽厚的肩膀，柔声朝着下首已经见怪不怪的学生们说。

“郝龙同学性格比较腼腆，大家平时在班里多让一让他，不要欺负我们新来的同学。”

“他们难道是长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之前一次也没见到过？”沈不归佯装好奇的问。

凌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如他所愿为他解答：“是校医的手术。”

“但是他们身上没有缝合的......”沈不归说到一半自己闭了嘴，他想起了校医那一手神乎奇迹的医术。

居然有这么精妙的手术？

他恍然间想起了凌翊那晚接走池雀可时说的话，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1班的人数是固定的，这里新来了一个，班里最后一名就要走掉，那个要走掉的人面色如常，看上去情绪还算比较平静的。

“他们把自己缝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呢？”沈不归其实能猜到，但他想听凌翊给他解释。

“成绩，这样的话他们就算是同一个人了，他们的成绩会被叠加在一起。”凌翊声音清清冷冷，语调平平。

“他们会在班里待很久吗？”

“不会。”少年斩钉截铁的给出答案，“他们已经离死不远了，像这样的人活不了几天的。”

这倒是出乎意料的回答，沈不归更好奇了：“既然不会，那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缝合在一起？”

“......”凌翊漠然的扫了他一眼，漂亮的灰碧色眼球没什么情绪。“你的问题太多了。”显然被他问的有些烦了。

沈不归也没有多不好意思，他嘴上敷衍的道了个歉，随后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他一贯是会得寸进尺的，从最开始对身边的小少爷谨慎对待，到现在已经能勉强顺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