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当年的事情,沈父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讪讪的,眼神躲闪起来,“可,那毕竟是你奶奶,她现在年龄也大了,总不能让我把他送到监狱里去,你才......”
“那就别他妈谈了。”张音濯觉得这些事情晦气,像驱赶苍蝇一样厌烦的挥了挥手,“人不能又既要又要吧?你要是选你那个该死的人贩子老娘就别来招惹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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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不太敢直接跟张音濯对上,只好讷讷的闭上了嘴。
沈家对于沈不归来说实在压抑,他一分钟也懒得在里面再多待下去,拿着保温盒,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不归!”谭絮岚看着大儿子长身鹤立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留恋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哀求。
但是沈不归的身影只是顿了顿,随后继续朝着门就离开。
乌压压的保镖们也慢慢的放开了沈家的佣人,像来时一样,干净利落的退离了沈家。
看着一桌子狼狈的东西,谭絮岚再也无法承受,瘫坐在椅子上,将脸深深地埋进掌心之中,悲怆的啜泣出声。
“砰——”车门被关上,张音濯坐在沈不身边,看上去有些气鼓鼓的,“沈家简直欺人太甚!还真以为他们那破公司谁都想要,是他妈的香饽饽呢。”
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像是一个被冒犯自推的激推人,“要我说啊,哥,干脆我去我姐手底下要几个公司直接送你,你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世面,直接怄死那群乡巴佬!”
“......”沈不归看着手中的保温盒,并没有开口答话。
那边张音濯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真是气死我了,那俩双胞胎有病吧,我有的时候都觉得你们不像一个基金里边儿出来的,哥你这么英明神武,长得还这么好看,哎呀,双胞胎怎么蠢的跟......”
“好了。”贺朝锦看着沈不归难看的脸色,无奈的上手拍了拍张音濯的肩膀,打断了他叭叭不停的嘴,“让不归安静一会吧。”
张音濯这才注意到自家哥疲惫的神色,立马住了嘴。
沈不归阖上了眸子,那股一直被压抑着的倦色立刻如同洪水一般沁入了他的全身,酸楚淹没了他的口鼻,让他喉间发涩。
张音濯为了给他撑面子特意开了车库里面顶好的加长版豪车过来,座椅柔软,路上也压根儿没什么颠簸的痕迹。
但是他就是觉得难受,每次从沈家出来的时候都会有这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尤其今天,他刚从“那边的世界”出来不久,现在那种累的感觉更甚。
司机开的平稳,张音濯将他的座椅调到了合适的高度,车内的温度也非常适宜。
他蹙着眉,脑子里的混乱慢慢的被掩盖,整个人带着那种疲惫感睡了过去。
或许是由于偶遇故人的缘故,亦或是内心承受的压力已然濒临极限,那被深埋于心底的记忆竟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袭来,瞬间将他淹没其中,他的思维仿佛脱缰野马一般,拖着他回到了那已经被他模糊了的岁月。
鸟儿在空中盘旋,湛蓝的天空如同水洗,像一块漂亮的蓝色穹顶。
他懵懂的看着自己小小的手不太明白现在处于回忆的哪个阶段。
周围的景色倒是很熟悉,是十多年前的宗门,那个时候师兄和师父都在,他还只有八岁,是师父师兄的手中宝。
青砖红瓦之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花圃前面,那孩子看着非常的小,蹲在那里的背影如同一只小小的猫儿。
沈不归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他现在的思绪很模糊,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有些意识又不能完全理解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
“你在看什么?”
沈不归听着自己稚嫩的嗓音问着那孩子。
“看花花。”小孩差不多只有三岁的样子,声音柔软,像小天使一样,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些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