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西房,躺下来休息。
她实在太累了,从未有过的心力疲惫,长这么大还从未这样用过心机和人较量。
顾海平的自行车声响起来,山丹坐起身。同样一脸疲惫的顾海平进门说道:“买到后天的卧铺票,只是到长沙的,到了长沙转车的卧铺车票只能上车再说了。”
“哦,那我们就收拾行李吧,把日用的东西都带上吧,我们的钱恐怕不够买太多东西,所以用得上的一定要带全了。省得到时候抓瞎。”山丹开始收拾东西。
山丹每次和顾老师交涉都是顾海平不在场的情况下,她一者担心顾海平会心软纵容了父亲的作为而阻拦她的行动,再者也担心他和父亲真正到了对立的地步,毕竟生了养了他的父母,绝不可以撕破脸。这个“坏人”就让她来当,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她也可以据理力争,为了以后这样的事不再发生,第一次就让它成为最后一次。
把床上用品、衣服、孩子的用品都一一打包捆好。甚至连脸盆和香皂都带上了。山丹挺个大肚子忙来忙去,腰不小心扭了,痛得眼泪吧嗒吧嗒掉,她也趁势把几天来的气愤和委屈一起哭出来。
顾海平看着山丹的泪水,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一边是生养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边是自己深爱着的即将待产的妻子,他很为难。虽说父亲黑了不该黑的钱,但父亲也有他的苦衷,看看弟弟已经快三十岁的人,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工作,没有土地,父亲的压力很大,这他都能理解。但这怎么也不能成为他让山丹吃苦受累受委屈的理由啊。况且,凡事也有个急、缓,眼看孩子要出世这样紧要的关头,父亲却不能体谅。
他懂得山丹一直很体谅他,一穷二白地跟着他从未要求过什么,甚至连个婚礼都没有都嫁给了他。他知道她不是窝囊不是软弱,她是深爱着他,她才会迁就他、体谅他。如今又到了她人生的重大时刻——生孩子时候,再一次让她受委屈冒险,这怎么对得起她?
他想:现在生孩子,吃饭问题是当务之急,弟弟的媳妇虽然也急,但还没有急到刻不容缓的地步。毕竟生孩子这是关乎两条人命的事,并且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的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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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自己鼓鼓劲,还是找父亲再争取一下吧,哪怕少拿一点也还是拿一点吧,他迈开犹豫的脚步走向东房。
父亲不在家,母亲又在哭天抹泪,看到顾海平进门,顾妈妈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