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进去便是六天。
六天里莫家所有人都轮流守在紧闭的厢房门口,他们不敢随意上前敲门打扰,只能静静的守在门前。
从日出到日落。
六天里厢房里的人每天只是从门口取走三餐和水,其他什么话都没有。
直到第七天早上,天边亮起第一缕晨光时,门开了。
守在门口的所有人都盯着江晚宁,谁都不敢开口询问。
“晚宁,你舅舅他怎么样。”莫老夫人鼓足勇气问。
江晚宁颓然地摇了摇头。
六天,两个开颅手术,但莫望贤从那天进去开始便没有再醒来过。
当天晚上她便做了第一个手术,将他当时的三个出血点给止住了血。
但莫望贤的身体在经历了长期的牢狱环境后,身体素质很差,营养不良贫血,各项机能状况都很不好。
第一个开颅手术结束后恢复的并不理想,最要命的是没到两天,他的脑部再度出现了新的渗血点。
不得已之下江晚宁又在新的出血点处下刀,再次止血。
可莫望贤最后还是没能挺过来。
“舅舅现在脑死亡。”江晚宁低声道。
莫老夫人:“脑死亡?”
“就是病人现在还有呼吸,身体机能还在运转,但已经完全没有醒来的机会了。”江晚宁有气无力的解释,
“并且脑死亡后,他的身体也运转不了多久,最多一两天就……”
莫老夫人身形颤了颤,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莫厚你扶我进去看看你爹。”她神色坦然,好像对结果早已预知且接受。
“是。”莫厚强忍着眼泪扶着老母一阶阶走上了台阶。
莫朔和莫青亦跟在其后。
厢房里莫望贤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他头部做手术的地方被头发盖住,从外边看与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老头子。”莫老夫人在床榻边坐了下来,瞅着床上的人平静道,“你瞧,这是你的府邸,在京都的府邸。”
她为莫望贤掖了掖被子,“年轻的时候你总说,等你打完了仗要让先帝爷给你在京都盖一座大宅子,接我进去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