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长公主府南侧门里面的思危堂里,朝华长公主和身穿侍卫服的睿王低声说着话。
“眼看就要进京了,不能再犹豫不决,一旦敲开他的嘴,你和我还能活命吗?你我死了,孩子们又该怎么活?便是为了孩子们,他也得死。”
“从禹不会的,从禹他不会供出我、我们的,我信他。”朝华长公主双眸里溢满了泪水。
张总兵,名张定宇,表字从禹。
看着朝华一双美目里泪水萦绕,不愿意抛舍的样子,睿王的眸子里迸发出狠厉的光。其实他原本是想着把人救出去的,有他在,皇上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控归德军权。
朝华和张从禹的关系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以为一个离开京城去了归德府,一个很快成婚生子,俩人早就不再有关联。
可那日,朝华却告诉他,张从禹可以效力于他成就大业时,他才知道,这俩人从未断绝过来往。
那一刻,他就有了杀死张从禹的念头,但又不得不拼命地压下那份冲动,他的确需要这个助力,帮助他成就大业,等到大业成功,再杀也不迟。
所以,他安排两股人手,一股带着朝华的信物去见张从禹,一股人手尽量阻挡住那调查张从禹。他以为阻挡住了,却不料,顾衡在逃杀的过程中又返回了归德府,最终找到了一手的证据。
睿王突然想到了朝华的儿子孝勇候齐琼,说是早产两个月,可妻子睿王妃洗三回来后告诉他,琼哥儿一点不像是早产的婴孩儿,比当初翀哥儿的身子骨还壮实,一看就是足月的孩子。
那时,他还以为是朝华和齐驸马提前有了私情,可现在看来不是。
难道?
睿王的手紧紧地攥着,强忍住想要去掐朝华脖子的冲动,“华儿,跟三哥说实话,琼哥儿是不是、张从禹的儿子?”
朝华长公主倏地抬眸看向睿王,见他眸子里闪着猩红狰狞的光,整个人好像在怒火燃烧中,靠近他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烧死,她被睿王此刻的样子吓坏了,“三皇兄,你、你怎么了?”
见朝华不回答他,睿王自认为朝华还想欺瞒他,怒气越发高涨起来,声音也就没有再控制住,“回答我,琼哥儿是不是张从禹的儿子?”
“睿王乔装去见朝华长姐?”元佑帝看着秦佐问道。
“是,主子。”
“可又听见说了什么?”
“回主子,没有,小八说,思危堂各处有暗卫,他无法靠近,不过她看见了孝勇候也去了思危堂,没有进去,只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后,便蹲了下来,看样子似乎很难过,不一会儿就跌跌撞撞地走了。
睿王出了长公主府后,叫他的长随去了西承门街上的忘怀楼茶肆,是从后门进去的,不一会儿,茶肆后门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去了建西门处的门楼子,见了当值的太监赵六。”
“赵六说了什么?”
“赵六说,来见他的人让他给婉华郡主传话,让婉华郡主知会她兵部的人,推荐信阳伯府世子、定国将军刘弘基出任归德府总兵。”
原来信阳伯府是睿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