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条律法的建立,不是那么容易的,便是皇帝也要经过朝臣商榷后才能最终确定下来,写进条款里。
因此顾瑾茜提过之后便就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元佑帝也没有询问顾瑾茜,俩人自然地说起其它的话题,最后,元佑帝牵着顾瑾茜的手把她送回了昭阳宫,光明正大地离开,晚上又偷悄悄地潜回来。
拥抱而眠。
第二日,七月初一,大朝会。
元佑帝下了一道圣旨,两个建议项,圣旨道:如有母家获罪病亡出嫁女的,其夫婿以杀人罪判处。
两项建议,一是建立女户,二是女子和离可以携带子女。
最后亲口御令京兆尹速度勘察最近母家获罪的几乎人家的出嫁女,和所生子女,是否有病亡的,或者正在令其病亡中,一经查实,夫婿和经手人斩立决。
圣旨一下,满朝哗然。
府里有此项事情的瞬间面无血色。
建立女户最终获得朝臣同意是在十日后。
那些艰难度日的皆都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后,有想和离的女子便就开始和夫家闹和离,夫家不敢不遵从。
就京城这一方天地里,直到元旦前,竟然和离的女子不下数十位,而儿女,尤其是女儿,多数都愿意跟着母亲离开,哪怕是吃糠咽菜,也愿意跟着母亲。
都去京兆尹建立了女户,没有回到娘家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下圣旨的当日里,信阳伯府嫡长房里的刘二奶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刘二奶奶是威远候夏二老爷的嫡长女,在威远候府倒台的第二日,就被信阳伯夫人遣了心腹婆子不但逼着喝了伤病的药,还送出了伯府,扔在了西城门外的庄子上。
此刻,留在刘二奶奶身边只有她的大丫鬟,她的女儿和小儿子扣在京城的伯府里,音信全无。
大丫鬟把主子最后的一个值钱的收拾贿赂了看守的婆子,跑出庄子,进了京城,听说圣旨的事情后,高兴地直接告到了刑部衙门。
但刘二奶奶已经回天乏术,在当夜气绝身亡。
元佑帝接到消息后,怒火满胸,派遣禁军去了信阳伯府,把刘二公子,信阳伯夫人,以及那个婆子,抓了起来,关在刑部大牢里。
这才得知,刘二奶奶的一双儿女,早已经被送到信阳伯府的祖籍信阳,刑部立刻派出官吏去了信阳。
听到这个消息,顾瑾茜一夜未睡,早上起床后,看见她双眼下的黑青,吓坏了紫雪和顾娟,雪琳亲自跑去厨房,拿着刚好煮好的鸡蛋回来,给顾瑾茜敷了眼。
“娘娘,便是担心,也不能不睡啊,瞧您这样,若是皇上看见,又要训您了。”雪琳说道。
顾瑾茜苦笑道,“我也想睡,可就是睡不着,数了一万只羊都不管用,眼睛就是闭不上。这两个月来,获罪的府邸好几家呢,不知道像刘二奶奶这样的,还有没有,还有刘二奶奶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样?是不是也已经……”
威远候府是谋逆大罪,因此威远侯府的出嫁女情景最不好。
顾瑾茜担忧的不无道理。
顾瑾茜去了慈宁宫陪伴太后,午膳也是在哪个用的,之后也是在慈宁宫偏殿午歇的,等到晚膳前,接到了李福递进来的消息,只告诉了菊若,人没有进来就急匆匆地走了。
“李福刚才过来禀告说,威远候府年轻一辈的姑奶奶们,基本上都病了,如果不是刘二奶奶这件事爆出来,差不多也就都殁了。孩子们倒是都还在,不过是被禁足在了偏远院子里,只在吃喝上被慢待着,加上心情郁结,也因此都病着。
最先前的武安侯府的姑奶奶们里殁了俩位,一位是在出事前就已经病重了,娘家一出事,她撑不住,便就殁了,夫家没有报丧,静悄悄地出殡了,另一位是飞呀跋扈的厉害,婆家实在是管不住,正好武安侯府倒了,就让她病殁了。其她的姑奶奶们,境遇虽不好,但都活着。
广安伯府里的姑太太辈年龄大了,自己个就禁足不出了。年轻一辈的,也就是郭罗氏的长女和一位庶出的女儿出阁了,因为郭罗氏和离,又奉养了郭老夫人,在夫家的日子,反倒是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