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行了,”常安看他们这完全不知情况的样子,无奈地举起酒杯,“喝酒吧。尤其是张兄你,今晚不灌醉你,就是我们几个人不给你面子!”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承应着举起了酒杯,而一旁的苏梦也是强颜欢笑,举起酒杯。
之后的一段时间,因为客人们都知道苏梦要去和常安他们喝酒,所以也就很识相地没有去点苏梦来奏曲,苏梦也就只好坐在几个郎君中间。但是在饮酒的时候,她还时不时地偷偷看向常安,但是他却没有看过自己几次。为数不多的几眼,还是自己为他斟酒,或是常安也给她倒酒让她同饮的时候。
喝得差不多了,常安也盘算了一下时间,就叫了个丫鬟来,给了她一块碎银,让她去常府替他传个话。
吩咐好之后,又喝了几杯,他就站起身来,抬手行礼道:“抱歉了诸位,内子还在家中等我,我就先行告退了。”
“无妨无妨。”张汝思摆了摆手,说道:“我们都理解。”
“先走了。”常安说道,随后又看向了在一旁的苏梦,又说了一遍:“我先走了,再会。”
“嗯......”苏梦也是挤出了一些笑,回应道。
常安来到新鸾酒楼门外,大口地吸了一口外头的空气,脑子也是稍稍清醒了一些。自己的四周,还有进进出出的客人,似乎即将到来的宵禁,也阻挡不了这些客人。
等了一段时间后,人也清醒的差不多了,此时就有一辆马车停到了他的跟前。他抬眼一看,正是自己家的马车,上面探出的半个身影映入常安的眼帘,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常郎,我来接你啦。”顾鲤下了车,伸出手拉过他。
“好,我们回家。”常安牵着她,让她先上了马车,自己才跟了上去。
坐在马车里,常安打了个哈欠,顾鲤见状便拉过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地说道:“若是常郎困了,可以先在马车上睡一会儿,晚些到家了我再叫常郎你好不好?”
“不想睡,但是我就想靠着我香香的顾娘身上。”常安此时忍不住调侃道。
“常郎你真贫嘴,”顾鲤轻轻拍了一下常安,但还是说道:“我让人准备热水了,回去洗了澡,常郎就可以一直闻到这香香的味道啦。”
“好......”
新鸾酒楼里,常安走后,杜诚明和张汝思他们也是先后差人去府上传话,陆续地离开了。苏梦也是在他们走后,带着常安给自己的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解开发髻坐在窗边,倚靠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灯火。
此时,刚刚负责抄诗的丫鬟走了过来,喊道:“娘子。”
“怎么了?”
“这是常郎君刚刚吩咐我,要我给您的东西。他让我在那几位郎君走后,再让我把这纸给您。”丫鬟递出手上的纸。
苏梦机械地把头转回来,看到了丫鬟手上的纸,她接了过去,丫鬟也在此时行了个礼离去了。
苏梦缓缓打开那张被对折了好几下的纸,上面的内容很简单。读完这张纸上的内容后,苏梦忽然感觉到眼中的无尽酸意,便连忙跑到门口把门反锁上,随即就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那张纸也是被她放在一旁,她的依靠在门边,双手抱膝,把头埋在里面,就这么哭着。
她就这么哭着,哭得撕心裂肺,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抱怨,什么话也没有喊。而整个院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知道她哭过,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哭过。
而纸上的那句话,其实是一个诗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