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问,绹,绳索?
令狐壳士说,是的,夫人。
李氏略一思索,嗔怒道,老七名绪,字子初,绪,丝端也,子初,第一个儿子,这才算是开了个了头,老八名绹,郎君这是要结绳记事么,生一个,打一个结,妾要问问,郎君倒是想打几个结呀?李氏说着就要敲打令狐壳士的头,准备先打他几个疖子出来。
令狐壳士捉住李氏的手说道,别闹,夫人说几个就几个……
令狐壳士与李氏笑完闹完,用过消夜,侍女焚起博山炉驱蚊,一家人安顿睡下。
就在欲眠未眠、半梦半醒之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令狐壳士开门,见是齐考叔(齐孝若,字考叔)。齐考叔是河东幕府的观察推官,主管检察和诉讼。齐考叔挤门而入,焦急地说道,掌书记,出大事了,白云翁(郑儋,号白云翁,河东节度使)忽发胸痛,已然卒了。
令狐壳士惊道,啊,什么?放衙时郑公不是还在吃西瓜么?
齐考叔说,是的,吃完西瓜,郑公很开心,拉着吾等饮酒投壶(掷箭入壶),才投了一局,郑公就胸背大痛,痛得叫不出声来,吾等见他面青气凉,就快马去请了医师,医师来时,已经手足冰冷了……
令狐壳士想起那匹扬他一身风尘的街马来,他摇了摇头,定了一下神,赶走了那匹马,掩上门,问道,无力回转了?
齐考叔哀叹道,是啊,二位夫人哭晕了过去,仁本公子伤心过度,呆若木鸡,不能议事了,全乱了……
令狐壳士打断他说,考叔,吾等不能乱,你且等一下,某随你马上回府衙。
令狐壳士回房对李氏说,府主卒了,郎去安排一下,今夜恐有变,夫人看好子初,把大门抵好,谁敲都不要开。
李氏说,郎君放心去吧,有事你们商量着办,子初、子直等父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