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把手拢在袖子里,一边抖着一边去了立行庭。
郑遐秋先看见她抖成这个样子,皱了皱眉:“生病了?”说着,伸手就要朝顾怜的额头探去。
顾怜没躲,只说:“只是天气太冷了,生病倒是没有。”
“冷?”郑遐秋自己感受了一会儿,没感觉到冷,但思及说冷的人是顾怜,于是也不多问,找了块暖血玉塞进她的手里,“拿着,下次记得多穿件衣服。”
顾怜倒是想,但是她只有两件换洗的青衫,御寒衣一件没瞧着。
最后顾怜一手揣着暖血玉,又披着郑遐秋的外袍上课去了。
看见顾怜来学亭时身上披着玉镜峰亲传弟子的外袍,里边的人都全是一愣,尤其是萧九,脸都黑了,不过顾怜没看他。
“怜儿,”谢霜走过来,表情有些犹豫,“你这是……”
顾怜解释说:“天凉了我出来时没来得及加衣,郑师兄见我冷就把衣服借我披一会儿,我待会儿就去还给他了。”
谢霜闻言,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虽说同为扶光派的弟子,但出现这种各峰亲传弟子服乱穿的情况,也是一种禁忌,是对自峰师父的不敬。
“你也是,身子本来就不好还不多注意,”谢霜嗔怪了一句,又说,“你穿我的,外峰的弟子服穿在身上总归不好,再者说,郑师弟也是一名男子。”
于是顾怜就又穿上了谢霜的外袍。
入座时,小金若有所思地问:【宿主,你觉不觉得他们有点像在养孩子?】
“……”顾怜面无表情,”从我第一次见到谢霜就看出来了。”
初拜入宗门时,十四岁的顾怜对于谢霜来说,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不对,可能对于谢霜而言,底下的师弟师妹都是需要被她照顾的孩子,尤其是爱惹事的萧九和身体差的顾怜。
谢霜真的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忽然,顾怜察觉到一股很明显的视线盯着自己,她顿了顿转过头,然后就对上了萧九的视线。
“……”
萧九黑着脸,眼神也比狠,对上视线后他又把视线挪了点,落到顾怜桌上放着的那件郑遐秋的外袍上,又重新看向顾怜,最后扯了扯唇角讥讽地一笑。
顾怜:“……”
不是哥们儿,你又想做什么?!
顾怜提心吊胆了半节课,忽然听见上头在授课的谢霜说:“阵位都布置好后需要在阵眼处放下压阵的法宝或镇石。”
这是个有用的知识点,顾怜抬起头去看谢霜。
谢霜的手上是一颗五彩流光的石头,名字也十分贴切就叫作五色彩石,可以用作阵眼的镇石;在她身后的桌上,还有一堆各色的石头,或黯淡无光,或流光溢彩,看上去价值不菲。
谢霜说:“阵眼是一个阵法的关键,起阵、破阵都在于此……”
顾怜凝神听着,忽然感觉手腕上的铃铛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