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伤,我带了些药过来,”初莞说着低头把那些瓶瓶罐罐的药找出来,自说自话地一股脑全塞给了宁由,“他伤得严重,不治不行,你……你便劝他,劝为他包扎一下,再任由伤势恶化,一场病来便能要了他的命。
宁由看着手中的药,明白初莞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给李顾生治伤的:“莞大哥,你……”
初莞张口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好像再说什么都只是空言,于是只是略微摇了摇头,伸手一拍宁由的肩就离开了。
李顾生下手狠,他走的时候身形还晃了一下。
宁由站在原地,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遭罪、造孽。
宁由往破庙里边走,斟酌措辞跟李顾生简单地提了一下刚刚初莞交代的事,还没说完就被李顾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宁由举起双手企图扭曲事实,“其实这些药都是我从家里跟大夫来的,跟、咳,跟莞大哥没有任何关系。”
李顾生收回视线,没搭理他
宁由:“……不是我非得要说……行,是我非得要说。李端,你的手不想要了吗?你看看你的手都伤成什么样了,再不医治,你便等着双手废了吧!——等会儿,你要去哪儿?”他话锋一转,看李顾生随手扯下一块布将自的手缠起来,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李顾生依旧不吭声,手上的伤溃烂得疼痛令他麻木,他忽然跪下,朝宁由磕了个头。
宁由:“……?!”
宁由差点被吓得跳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折我寿吧你?!”
李顾生也不用他扶,自己很快站起来,偏头看向外边,四六不着地说:“不论如何说,你也算是救下了我,日后我会还恩情的。”
“……”
这么说宁由也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脸上惊恐的神色渐渐淡下来,他半晌没吭声。
徽阳城他是不会再留下了。
宁由问:“你要去哪儿?”
李顾生:“跟你没关系。”
宁田:“……”
“你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总之我是关心过你了的,任由你后面是死在外边还是怎样都的确同你说的那般跟我没关系,”宁由劝了这些天,那些有的没的话语早就掏光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劝不住,那便无须再多作强求,他将手中的药不由分说地塞进李顾生的手里,“你就当这是我给你的,承的是我的恩与莞大哥无关。倘若是你想报仇,你的手废了那便什么都没用了。”
李顾生低眸看着那几瓶药,良久才动了动唇:“多谢。”
“犯不着,”宁由心累地摆摆手,“不过是跟莞大哥付点药钱的事儿。”
而且他们哥几个玩得好,宋深的事不可挽回,他就更是不能对李顾生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宁由跟李顾生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片刻,他才伸手像想拍他的肩,但念其有伤就又落下手:“顾姑娘拼死救你,你到底还是惜命些。”
对于这句话,李顾生动了动指尖,后面任由宁由再说些什么都没接话。
当夜宁由回到家中,整宿睡不着觉,翌日一早他便耐不住性子地出城前往破庙,那里空无一人。
李顾生没再回过徽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