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念……我会陪着你的,永远……”
久远的灵契从叶哲的体内溢出,承载着他坚韧的灵魂融进花念右上臂新生的花叶里,纠缠着长出崭新等我血肉,像破灭后绝对的重生。
为什么呢?远处的貘一点点靠近相拥的叶哲和花念。为什么不凋花就能长生不死呢?为什么这次也和祂在其它平行世界研究不凋花时的结果一样,都有人为了拯救他献上生命?
貘不理解,因为祂不知道俾殂的出现受到了南礼那新生权柄的影响,也因为祂完全低估了叶哲对花念的在乎。
就算没有俾殂的搅局,等叶哲在梦境深处看见沉睡的花念时也会做出和β-启明星的他一样的举动:违背灵契的原则单方面损毁灵契同时自杀,以最极致的痛苦唤醒他的爱人。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叶哲刚刚和俾殂两败俱伤时造成的巨大冲击在梦境里硬生生破开一道空洞。花念因此而惊醒,在满地狼藉之中明白了真相,就不会再想β-启明星的他一样醒来后崩溃直到梦境自然消失。
『你能不能别走…别丢下我……』挽回的话语卡在喉咙里,额头抵在叶哲的肩上,不知是血还是泪扩充了眼眶令他一刻也不敢闭上。偏偏是这样还能看见叶哲身上无数的裂口和窟窿。
他一个人面对俾殂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明明就算他舍弃了灵契也不会有人责备他。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燃烧最后的生命,哪怕是撑破肚皮也要吞掉俾殂最后的生机。
混浊的血液与清新的青草香冲地花念鼻腔生疼,好像自己向外展露的所有缝隙都被悲痛与愤恨填充。
因叶哲和俾殂而诞生的空洞逐渐消失,再加上花念的苏醒连梦境也一块坍塌。
月长熙还靠在貘的梦境边界休息,听到响动时他才看看抬头,却因为长时间失血过多一阵头晕目眩。他只看到紫雾先一步降落,紧跟其后的是一团红与粉交织的影子。
他大概能认出貘和花念,还庆幸花念真的苏醒了,南礼没有骗他。
他的视野还很模糊,过了一会他也只瞧见花念抱着一团暗红的大东西,整个人都贴在那东西的身上。而貘被更强烈的紫烟包裹着,快步走向花念,祂似乎在慌张地解释着什么。
“他、俾殂怎么会出现在里面,他不是死了吗?!”貘终于没忍住朝着掉出梦境的那些碎块怒吼。
祂站在距离花念很近的地方,试图撇清和这场意外事故的关系。即使被俾殂搅了局祂不也想放走花念,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放松花念对祂的敌视,再趁机把他推向梦境深处。
到时候就没有任何东西能破坏祂恒久的「寐」了。
“好冷……”貘蹲到叶哲背后看着花念颓丧地脑袋时才听清他的低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祂。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花念指了指不远处的月长熙:“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你的朋友也还在这里没死。这个人我可以带他回Sirius星系抢救,他还不一定……”
“叶子身上好冷。”脑袋一点一点地蹭着叶哲的肩膀抬高,彼此的血液被胡乱地涂抹在花念的脸上。
他看见了貘,也不知道貘能不能看见他现在失去神采的死水一般的血瞳。但不论这些,花念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我也好冷……你能救救他吗?”
这时候月长熙大概恢复了些视觉,才认清楚了花念怀里被血污浸染的人是谁。他猛然惊觉,南礼还是骗了他——不,或者这只能算他没有问清楚一个赌徒的价码。
也许那家伙只是想试试刚得到的权柄才来救他的,也许那个人从来只认赌局不认人。
错了,好像从杀死俾殂、喻泽绫走后一切都错了。
为什么没有人提出俾殂没死透的可能性?为什么没人提起「食寐」的存在?为什么没人察觉到貘一直以来的窥视?
他蹭着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却撞上那石块。月长熙吃痛的趴在石块上却觉得自己看的还不够准确:为何普普通通的石块是白黄色的?就像玉一样。
玉?月长熙甩开手退后几步跌回地上,这才看清了石块全貌。那不是什么石块,而是某种玉石的一角。他想了很久才在夏萧讲的平朝故事里找到了和这相似的东西——这是雕刻过的传国玉玺,他刚刚碰到的是传国玉玺上方雕刻的龙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