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从把自己从泥坑中拉出来的人有多幸运,十一,无论别人对我如何,如何糟践我,辱骂我,但我知道,我也有属于我的一束光。”
“谁又不是从黑暗中,期盼光明的。”
“战争是黑暗的,但我们流下的每一滴血,就是在铺就走向光明的大道。”
陈十一没有说话,眼眸微眯,似乎睡着了又好像没睡。
“崔大哥,你这么多年为何不成亲?”
崔永安笑道。
“我成什么亲啊,这边苦寒,别让人家姑娘跟着我受苦,再说,谁又知道哪一天会死在战场上。”
“那你呢,都成大姑娘了,再拖着就没啥好男人了。”
“嗯,我成亲的时候你要来喝喜酒啊。”
崔永安笑着说道。
“行,回头给你准备一份大礼,现在不行,我这些年存的银子都买了粮食。”
陈十一想起什么疑惑地问道。
“崔大哥,朝廷为什么不给你们发放粮草?”
崔永安凑在陈十一耳边轻声说道。
“上面那个一直想撤了蓝大哥的军权,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
“我不明白这些,只是我觉得既然得君王猜忌,为何不卸下兵权,带着夫人和孩子海阔天空,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崔永安点头。
“其中牵涉了很多事,不是一句辞了官,上交帅印就了事的,你以为蓝大哥不想吗?他的表字是由之,你可知其中的含义。”
陈十一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
“身在高位,确实身不由己,就像我这次运粮,也是如此总想着要万无一失,下面很多人都等着我发银子给他们养家糊口呢。”
提到粮食,崔永安讪讪地笑。
“你那批粮,是及时雨,解了燃眉之急,但如果朝廷的粮草还没及时送到,再过半个月,我们又将陷入困境。”
陈十一忽然想到什么。
“你们怎么不写信给温之衡,他现在是大邺的丞相,只要他开口,事情就妥了一半。”
崔永安凝重说道。
”蓝大哥早已写过了,但他觉得这应该是无用的,温之衡现在是风向,他的意思,基本也是圣上的意思。”
陈十一懂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即使权力再大,那也是圣上的臣子。
晚间歇息的时候,陈十一找到了莫寻烟。
“我要写几封信寄出去,你有要寄信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