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珞疏牵过她的手,紧紧握着手中。
陈十一抬起双眸,浅笑一声。
“没事,只觉得这碗乳茶太甜,有点腻。”
“十一,这不是乳茶,是雪花茸沙,用勺子挖着吃,软绵的,带点咸口。”
陈十一神色微怔。
裴珞疏轻声地叹气,转身便和五皇子告辞。
“她有点犯困,我先告辞了。”
说完,便牵着陈十一回去了。
五皇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陷入沉思。
“十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吕二娘的事不会再发生,无人再对你的身份有微词,你不必忧思这些,你要好好的,我把事情做完,把手上的事交给五皇子,我们就离开京都,好吗?”
马车里,裴珞疏紧紧抱着陈十一。
“你好好的,吃药把身子养好,我们再要个孩子,性子要像你,活得像个太阳,温暖身边所有的人。”
陈十一浅笑安然。
“好。”
她不能一遇到问题就退缩逃避,这都不像自己了。
次日,陈十一写了书信,给了远在原州的伯渊,他在原州一直监管着自己的产业。
“帮我联系到福大,我有事找他。”
“还有,最近帮我盯着沈无恙,看看他有无回京的打算。”
她又给远在安州的常意去了信,让他赶来京都一趟。
最近,龙沐川一直闷在他的王府内,很少外出。
他在思虑问题,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他该不该把裴珞疏杀了?
不管裴珞疏承不承认,他就是皇太孙,自己是亲手杀了他父亲的人。
他们终将是一世的仇人,为何要心软?
他的大哥仁孝温恭,贤德承基,朝臣上下,无一不称赞,大哥的母亲是中宫皇后,所以,他一出生就被捧在云端。
而自己是个宫女所生,后给了个采女的位份,因着生母的身份,从小就被忽视,皇宫这个地方,只能仰仗别人的鼻息而活,把自己养成一个从阴沟里偷窥别人生活的老鼠,只能捡别人丢下的残羹冷炙活了下来。
他以为一辈子就这么活着,可偏偏没有。
有天生病,高热不退,去太医院找人的内侍,碰到了太子,跪求太子救了自己的命。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一直仰望的大哥,亲手给他喂了药,温和地安慰着他,呵斥内务府做事不公正,并着内务府重新给他恢复皇子该有的待遇,添了新衣,换了新床,吃了很多自己平时根本吃不到的珍馐,还让他跟着太傅读书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