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用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动作，让张芷继续说，想看看她是否能说出花来。

“我看他们在农村房子太破烂，就出钱给他们翻盖了。还给老头买了份别人不要的社保，现在他也有退休金领了。”

“你挺孝顺！我头一次见到以德报怨的，你小时候真没吃过苦。苦都让我们吃完了！”

说到这里，张芷又激动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张静说：“有病就去看，有药就去吃，别老立人设！”

张芷说：“你记得吗？爸说只要你认他，叫他爸，他就给钱你！那时我和小兵争着叫爸，他说我俩叫的不算！就你叫的才算，你就是不叫，给那么多钱你也不肯叫。你就是个傻子！”

尘封的记忆被张芷掀起，张静记起少年时期对父亲的厌恶。“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虽然这样问，张静明白，张芷和张小兵从小就能被钱收买。不是人小不懂事，而是骨子里就长歪了。都说三岁看老，其实三岁以后随时能看老。

“老爸对你们太失望了，觉得咱们都指望不上。所以才又生了一个女儿，打算靠她养老！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当初你和小兵哪怕稍微给他点好脸色，他也不会有这个想法。”

张静说：“他和你说的？你也信？还和我煽情？”

“你不信就算啦！后来那个孩子大了，考上护校，没钱念书。我借钱给她读书，每年学杂费一万多，我出了四万多。说好上班挣钱还我。”

张静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张芷又叹口气：“毕业后，许多医院去选人。这孩子个高，但长相一言难尽。后来去了北京一家传染病医院，考虑到要照顾父母。就又辞职回老家了。在老家找了个精神病医院当护士，谁知没干两月，医院被叫行，说手续审查不合格。她又得了腰间盘突出，不能久站。以后护士也干不了啦。”

张静说：“屋漏又逢连夜雨，你的钱没指望了！”

看了眼张静，张芷又说：“为了还我钱，最后她选择嫁人，想收了彩礼还我钱。谁知道先怀了孕，男方彩礼不给了。她又查出子宫有问题，孩子如果打掉，以后就怀不上了。这将是她唯一的孩子！”

“她只能结婚。婚后才知公司、房子、车子都在家公家婆名下，老公就是个不上班啃老的。爹妈还没社保，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后来离婚带孩子回娘家了。”

张芷说：“她带孩子回娘家，还要两老的退休金养，就更没钱还我啦！我还能把人逼死啊？”

张静说，我要感谢你！让我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原来上天惩罚一个人，不是让他死。那样太便宜他了！而是用生活的苦难一个一个让他受！

张芷说：“我是真没办法了，你就借我20万吧？”

张静说：“你说的话，我相信是真的。但你的人品我不信。这样让你老公过来，亲自来和我说，他来打借条我就借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