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死亡!我没有死亡!即使没有血祭,我也要重返人间!”
黑雾逐渐凝结成赝品似的人形,声嘶力竭,听不出男女老少,但是在哭喊悲泣:“我还有要做的事!我还有要见的人!我没有死——我不想死!”
昙露内心一紧,还是准备给最后一击:“那你告诉我——你是谁,要做什么,要去见谁?”
“……我……”
“我……记不起来了?”
黑雾呆住,被昙露致命一击。
敲碎那虚妄的外壳,里面的残魂无法再凝聚。
它像是终于屈服可悲的现实:“所以……我的所有毫无意义吗?”
就像死死抓住悬崖,但土与草不可抗拒地松动,只能面临坠入深渊的旅人。
无法归去。
不能过去。
再无归处。
有谁再次把界限划分,曾为人的黑雾连被谁呼唤的名字都失去,只能消散。
“没关系的,顺着河流回去吧。”
昙露眸光慈悯温柔:“我会记住你的,直到你重获新生,得到新的名字以前。”
“谢谢……”
黑雾在彻底消失前,好像有一瞬变回了人身,落下眼泪。
那些被昙露锤打出的碎片,就是黑雾记忆的碎片。
尽管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最后一抹温度还没消失。
把昙露从怅然拉回现实的,是喜悦的声音。
风璘用自己的圣力感应,对悠那的母亲说:“……没问题了,她魇侵被完全驱散,灵魂也更稳固,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
悠那的母亲毫不怀疑。
悠那身上被侵蚀的“裂痕”消失,呼吸平稳,恬静的睡颜让悠那母亲想起女儿还在摇篮里时。
“冕下!辛苦您了,您简直太……”
风璘的赞美在看清昙露情况后消失。
银卯心急如焚地冲过去:“冕下!”
红色滴落大理石地板。
昙露愣愣地捂面,再放开,是一片鲜红。
她竟七窍流血了。
昙露其实视野和听觉都开始不清晰,还是尽量笑着说:“我睡一……”
一会。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倒在了银卯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