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了哭腔:“我应该顺应天命,这才是我的命运。”
“银卯……”
昙露只觉得说什么都像在高高在上的施舍。
但因共情而生的愧疚如此真切地扯痛她的心。
因为在她的过去中,所有人都逼迫她要向塑造好的“命运”低头。
银卯轻轻摇头:“您不用愧疚。和我妈妈说的一样,我只是选择了一条路而已,即使驱动力是逃避也好……还是怨恨也罢。”
银卯剖露出火光下的阴暗幽影:“我怨恨像是抛弃我的双亲,也怨恨阿契霓……现在想想也是可笑,那孩子只会用憧憬地看着我,说一定会努力成为最好的舍珈匠人,不会让兄长丢脸——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错,我的怨恨不该强加在她身上。”
但是,银卯也在思考到这些以后,惊觉自己已经逃得很远了,回避家人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措施。
“最近我们的设限没有那么严格,只是会脱离家族,冠上新的姓氏,例如我从前是银卯·舍珈,现在是银卯·定光,但不代表我们和家族断联。我不是不能去见我的家人……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那这确实是要时间去思考的问题。”
昙露没有说银卯是在逃避,这没法解决问题。
因为逃避有时是人积蓄力量与智慧的手段之一。
渐渐的,吃完了。
他们也从单纯地握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意思。
因为这更像是山顶的旅人有缘相逢,互相搀扶着下山。
昙露觉得忽然什么都不说,也不太好:“那个……要是我那些所谓的哥哥能有一半你的觉悟,也许在我离家前,他们就不会被蛋糕压着了。”
“蛋糕?”
“是我姐姐的蛋糕,还挺高的,预约定制也很费劲。他们欺负我,所以我在离家前把蛋糕踹翻,那几个哥哥直接倒在蛋糕里,狼狈得不得了。”
想想他们当时的窘态,昙露就‘小人得志’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