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小麦和春小麦还是有一点要注意的,种深了容易不透气,种浅了冬天容易被冻死,最佳深度是比春小麦在中深三分。
常年干农活,这点把握方铜还是有的。
太阳从中间慢慢移向西边,夕阳残辉,父女俩身影一后一前,小的戴着个小草帽,利落的下种,大的就在身后,一锹一锹的埋种,从地头种到地尾。
父女俩如同这地头大多数平凡的农户人家一样,忙碌却又踏实。
直到天色实在暗了,地头的村民们才渐渐停手,拖着疲累的身躯往家里走。
父女俩也是一样,蔫头耷脑的走。
刘家的婶子凑过来,神采奕奕:“方铜,你二哥现在咋样了?”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原本疲惫不堪的人也打起了几分精神头,有好信的人脚步不自觉的朝着这边挪,偷偷竖起耳朵听。
前些日子方铜和一个官爷把浑身是血的方银一起抬回村子的事儿,满村皆知,这些日子,他们也好奇着呢。
方铜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受了重伤,在家吃药养伤呢。”
“哎哟,可怜催的。”旁边立马有婶子接话。
“可不么,方二这孩子人呆了点,本来就遭罪,咋还能遇上这事呢。”
“要我说,那些灾民真是该死,抢东西都算了,咋还对人下这么重的手哟。”
有了一两个打头,周围几个汉子也都七嘴八舌的凑过来了,其中一个道:“哎,你别说,那几个灾民还真就马上都死了,我听说了,县衙那边十天后要当众审判流民头子呢!”
几个村民立马附和:“该,早该死了!”
“要不是被农活绊着,老子非得去扔几个烂菜叶子熏死他们。”
有人发笑:“嘿,老五,山上就连野菜毛都没,哪还有烂菜叶子。”
说到这,程大富立马朝着方铜问:“哎,老三,我这才想起来,你家最近吃啥了,我一路过就闻着了,可香了,香的我哈喇子都要流出来!”
眼下家家户户都闹饥荒呢,程大富这么一问,众人视线齐刷刷的看着方铜。
方铜心里一咯噔,在心里悄悄暗骂程大富一句狗鼻子,脑子飞快转,灵光一闪,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
“那还能有啥,牛奶呗,那奶一热就有味道,我闻着也香。”
众人了然,毕竟方铜牵一头奶牛回家的事儿,他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