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吧。”
“好。”顾翎昭不动声色地吩咐道:“稍后不必传早膳,我昨晚吃的多,这会儿还有些胃胀,想一个人先出去走走。”
“念月姑娘恕罪,王爷是不准您一个人在王府走动的......”知训看着对方脸色不愉,立刻再做解释道:“王爷也是担心您初入王府对环境不熟,怕您在府里迷路,方才下此命令。您若实在想出去,奴婢可随您同行。”
“也好,我在这里确实容易迷路。”
顾翎昭虽然答应的轻松,但出了月华楼的门,她便加快了脚步,直冲藏宝阁而去。时间紧迫,她自然不会选择绕竹林那条远路,而知训虽然想阻止,可她在后面很难跟上顾翎昭的步伐。
这一路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等发出声音,顾翎昭的身影已经没入了花园之中。
“念月姑娘!”知训提着气,跟着跑了进去,刚找到正站立着的顾翎昭,心头稍微有所放松,不想扭头就见到了让她胆颤魂飞的场景。
“啊!!!”
“他还有气呢,再喊两声,说不准就死了。”顾翎昭好心地提醒道。
她仰头望着槐刺树上倒吊着的人,这个人面色泛着青白,紧阖双眼,一张脸瘦的似乎只剩了一张薄薄的皮,他的两只手自然垂在半空,手腕皆有刀痕,滴滴答答的红色鲜血仍在流淌,而对应着的地面上则是一盆半死不活的花。
顾翎昭着实被绊住了脚步,她控制不住的上前,想仔细看清这人的脸。
“念月姑娘,莫要上前......”
知训早已被吓得坐在了地上,她两只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看到顾翎昭的动作,心中更是惊惧,可惜她腿软得一时站不起来,只能哑着嗓子唤顾翎昭回来。
顾翎昭此时已经走近了,这人被吊得并不高,他的头与顾翎昭的头顶几乎是一个高度,她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清他五官。
柴宫真人?
顾翎昭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从那瘦得脱相的脸上,辨别出他的身份。
脑海中沉淀的记忆再度翻涌,即便相隔了七八年的时光,顾翎昭也不曾忘记过他那阴狠的笑容。
“这西域进贡的白锦流蕊,最适用人血浇灌,贫道曾开坛推演,若有长夏子时出生之人自愿奉出鲜血,则可保此花枯木逢春,长久盛开。”彼时身材矮胖的柴宫真人一脸谄媚地站在平遥公主的身边,玄乎其词只为将这开刀放血的对象,指向堂下唯一六月出生的顾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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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公主与叶棠的关系本不融洽,加之其驸马又是杜雨芙的亲舅舅,有着这一层关系在,她自然是看顾翎昭不顺眼的,
叶棠和顾家碍了她的眼,她自然有的是法子折磨他们家的宝贝明珠。
那时也顾翎昭自被诬陷推人后的第一次出席宴会,平遥公主相邀,即便知道是鸿门宴,她亦不能不往。
“公主殿下,白锦流蕊虽然名贵,可毕竟只是一株花,怎好为一朵花而伤了人。”江鸢性子急,她第一个站出来护住顾翎昭。
“放肆!本宫的花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臣子的女儿?你是想藐视天威吗!”
“臣女不敢!”
“哼,不敢就好......顾大小姐,你的意下如何呀?”平遥公主边说,便让人呈上了一个托盘,那托盘中的亮刀海碗看了即让人眼晕。
身边穆云瑶也欲起身辩驳,却被顾翎昭一把按下。
“阿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