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一走,赢宸才上前欲扶起柳才人,却被对方小心翼翼、恭敬有加地避开了,接着又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如今您贵为天子,我实在承受不起。”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刚才不过是有旁人在。如今她们都走了,你也无需这般自轻自贱。”
“是我考虑欠妥,这些日子只顾着处理朝堂之事,倒是忘了给您安置一处住所。”
见赢宸这般言说,柳才人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对方处处为自己着想,可自己今日前来,实则是有事相求。
想到此处,柳才人依旧跪在地上,未曾起身,瞧见她这模样,嬴宸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也不再执意让她起来。
“柳太妃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如今珏儿还在楚州驻守边关,于社稷有功,我自然会厚待于您。”
“即便没有珏儿,这么多年,你是知晓的,我也从未亏待过你们母子,您也无需有过多顾虑。”
见赢宸如此表态,柳才人才终于下定决心,将头垂得更低,声音轻柔却坚定。
“我听闻太上皇如今病重,养在行宫,无人照料,孤苦伶仃。”
“我想去行宫照顾他,哪怕一辈子无法出来,我也心甘情愿。”
听到她这番话,太子满心不解。
“皇上,我只求您这一件事!”
看到她这般痴情的模样,赢宸心中不禁有所触动。
只是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要为太上皇做到如此地步,之前太上皇对她可谓是极其恶劣。
只因一些流言蜚语,便能冷落她多年,任由她遭人欺凌,可见在他心中,从未对她有过信任。
若不是她们母子运气好,得了自己和太后的庇护,怕是她和赢珏如今早已是一堆白骨,估计太上皇从未将赢珏视作过自己的儿子。
“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难道你不恨他吗?若不是他,你们母子现今怎会是这般境地。”
柳才人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几丝沉溺于爱情中的幸福,使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都增添了几分光彩。
“能得太上皇一时宠爱,我已然知足,不敢奢求更多,此生只想常伴他身旁。”
“可即便如此,他未必就愿见你。倘若你过去之后,他依旧这般怨恨于你,不愿与你相见,你又将如何?”
“那行宫可是一旦进去就再也无法出来的地方,你当真甘愿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连珏儿也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