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亲人,自小吃百家饭长大的。
我家里却有父亲。
那段时间,老头的身体不太好,我不想刺激他。
我与济安商量着,等稳定了再告诉他。
我以为总有时间的啊。
可不过几月,济安就没了。
那是什么感觉呢?
起初我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隔开,他们在说什么呢?
济安怎么会死?
济安怎么可能死呢?
他们都在骗我!
我连为他亲自守丧都做不到。
可我没有哭,只是将自己整日关在房内,像一具行尸走肉,老头将我拖出来。
棍子毫不留情落在背上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将我硬生生从另一个世界拽了回来。
他将我拖到水盆边,让我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呆呆看去,一时间竟有些不敢认。
那个形容枯槁的人是谁呢?
济安不会喜欢的。
老头还以为是他几棍子将我打醒了。
将济安的牌位放进樊家祠堂的那一晚,我在房中牵了红绸,身着一身喜服,找了道士将我与济安结了阴契。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我太需要一个理由活下去了。
在老头压着我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要我将济安的牌位拿出去时,我朝他咧开一个笑,“好。”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磕了三个响头,带着济安的牌位一起。
“樊家先祖在上,今日樊氏不肖子孙樊弘铮,迎娶济安为妻,一生只忠于他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头气得拿棍子抽我,我将济安牌位抱在怀中,任由他打。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没办法啊……
心真的要疼死了。
晕过去前,我将牌位抱得更紧,落下一吻。
没有人能将我与济安再分开了。
济安是我的妻,理该与我在一处。
后来,我养了大半年的伤。
老头也许久没有与我说过话,只是默许我将牌位放进房中供着。
星安说要给济安报仇,那怎么能少了我一份呢?
我留在京城,听从他的筹划。
在接到行动消息的那一天,我给济安上了三炷香。
星安带着自己的兵回京,我也只带我的人。
樊家世代忠君,这乱臣贼子的身份,还是留给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