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知如此,多尔衮却仍然不得不下令调遣精兵前去夺山。
战场之上,无论多小的胜机,都不能轻易的放弃。
不过多尔衮的心神此时已经从南山战场之上飞离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鸡蛋不能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作为一军的主将,多尔衮自热也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谭泰的身上。
现在他需要一个预案。
明军从南山突破之后,应当如何应对的预案。
预案本来在战前就应该定下,但是多尔衮并没有制定任何的预案。
因为多尔衮从来就没有想过他布下的连营之势,能够被明军攻破。
贾庄、济南的两场的失利,只是战略上的失利,并非是战斗的失利。
野战对敌,他们仍然是无往不利,几无败绩。
数十年以来的胜绩,使得九边的明军对于女真抱有极大的恐惧。
在战场之上,这样的心理往往能够使得明军甚至没有战斗的勇气,进而演变成一溃千里之势。
正如数千年前,曹刿所说的那句话。
夫战,勇气者也。
打仗,凭的是勇气。
一支军队连对敌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能够取胜?
那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也正是因此而被故意放出,作为弱明之策。
只是有些话说得多了,不仅是明人信了,他们自己也信了。
正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份轻视,所以多尔衮并没有订下任何的预案。
现在多尔衮需要一边注意着整场战局,一边制定好明军突破南山阵地之后的预案。
……
想要登上公树台一共只有两条道路,南道和北道。
南道直通刚刚被攻下的第三座营垒,北道则是通往清军设下的第四座营垒。
陈功就是在攻破了第三座营垒之后,通过第三座营垒,登南道而上公树台。
因此清军的进攻也肯定是围绕着这两条道路。
清军的甲兵将第四座营垒当作据点,分兵两路。
一路从第四座营垒登北道,取北道,直攻公树台顶。
另外一路则是从第四座营垒,走台下前往第三座营垒的山道,试图切断南道,使得公树台上的明军成为孤军,同时从南道登台,夹击台上明军。
但是清军所有的行动,都在陈望的预料的之中。
从公树台上可以将清军连营尽收眼底,建奴各营之中的兵力调动早已经是被陈望尽收眼底。
清军为抢回公树台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派出了大量的部队,从各处的山道向着公树台直扑而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陈望自然是早有预案。
“第一排,放!”
“砰!砰!砰!砰砰砰砰!!!”
公树台下,大股大股的硝烟升腾而起,震耳欲聋的排铳声惊散了盘旋的飞鸟。
北道之上,冲锋在最前方的数名清军的甲兵身上应声喷出道道血箭,无情的被打翻在地。
他们身上所穿戴的,无论是棉甲还是铁甲,都没有能够保护他们的身躯不受伤害。
四十步的距离,海誓铳无论是威力还是精准度都已经是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这个距离,哪怕是三层的重甲都没有挡住从海誓铳铳口所射出的弹丸。
重箭虽好,但是却可以用盾牌挡住。
而在重型的火铳面前,包着牛皮的厚盾也只有支离破碎的份。
“第二排,举铳!”
“放!”
“砰!砰!砰!砰砰砰砰!!!”
胡知礼手执雁翎刀,站在阵中,冷静的下达着命令。
又是数名清军的甲兵被急射而来的铅弹打翻在地。
北道之上,一众汉中军的军兵早已经是严阵以待。
手持着塔盾的重甲步兵已经列好了盾阵,横拦在山道之上,将上山的道路全部封死。
在他们的后方,则是汉中军的步卒,这些步卒全都是手持着海誓铳,站的层层叠叠,一路直向台顶。
借助于倾斜的山道地形,多排火铳可以毫无顾忌向下开火,而不需要担心误伤到前面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