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一个头梳高髻,身穿掐金竹纹纱罗薄衫的妇人匆匆进了屋。
正是杜氏。
她一眼就瞧见躺在床上的长朦和坐在床边掉眼泪的长嬴。
“我的儿!你怎么突然就……”
长嬴慢慢止住哭泣,在一旁帮着捋顺杜氏的后背,温声劝道:“母亲,您别伤心过了头,损坏了身子,到时朦儿还要担忧您呐。”
丫鬟们不敢哭了,下巴顶着胸口,无声抹泪。
“母亲……咳咳咳……”长朦脸色灰白,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目光黯淡。
杜氏爱怜地抚摸一下她的鬓角,目光凌厉扫过三个大丫鬟。
“朦儿怎么成这样的,你们几个给我细讲清楚。”
水瑶平日最受宠,被其余两个推出来,硬着头皮道:“姑娘本来吃完午膳还好好的,之后送冰的来了,姑娘吃了一碗酥山,还说今年的酥山好像要更甜些。
“然后姑娘跟翠……和我们说头疼想睡觉,可谁知一站起来就突然腹痛不止,还犯恶心,然后……然后就倒下了!奴婢恐怕……是酥山寒凉,才让姑娘腹痛。”
“胡说!”杜氏起身照着水瑶左脸就是一巴掌。
“不过几口大的酥山,怎么可能闹得这样凶!”
水瑶等人吓得跪下猛磕头。
“奴婢不知,奴婢愚笨,什么都不懂,让姑娘受苦。求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
水瑶的额头磕到一片血肉模糊时,宋大夫来了。
小厮通报声刚一落下,杜氏就忙拉好床帏,只让她露出手腕。
大夫先是给长朦切脉,问过症状,最后要求察看气色。
杜氏犹豫片刻,还是慢吞吞拉开了床帏。
惨白的少女没力气睁眼,口唇发绀,声音嘶哑。
杜氏心疼得紧紧揪着胸口的布料,宋大夫倒是救济病人颇多,见怪不怪了。
冷静地查验过后,他道:“我看令媛的症状,恐怕是中毒。”
杜氏心下一紧,“中了什么毒?可有办法医治?多久能治好?”
大夫摇摇头,“中毒不深,但得先确定毒源才能判断。方才当务之急是熬苦参汁催吐,调理中和,再用针灸疗法医治,排除毒素,再观后效。”
说着“唰唰”写下药方,杜氏命跟随她过来的一个心腹拿药方出去抓药。
接着她迅速环顾一圈屋里的人,揪出了最常贴身伺候长朦的水瑶。
“我且问你,这些日子朦儿可用过什么别人给的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