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天的尾巴扫过隶京城时,尹笑笑突然有孕了。
消息是从宋太医口中传出来的。
宫里已经两年没有皇嗣诞下了,人们都在猜尹笑笑这胎是男是女。
尹笑笑自是像护着传家宝似的护着肚子,不管是在屋里用膳还是出门散步消食,都格外小心。
不过小小才人,一出门就动辄十几人跟着,惹人瞩目。
因着皇嗣金贵,原本被越慈抛之脑后的尹笑笑重新获得了重视,一时又吩咐掖庭往她殿里添了不少下人伺候。
“陛下其实不必这么紧张的,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尹笑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许是因为做了母亲,她眼梢少了几分往日的嬉笑,多了几分沉稳气质。
“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朕的心头肉,你只管安心养胎,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话虽如此,可越慈一直想再添个皇子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尹笑笑自然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自知自己比不得丽妃宠爱稳固,不如大小郑才人天生优势,更不能像长嬴一样幸运,即便是个病秧子也只靠着一张脸和一双楚楚的柳叶眼赢得越慈的怜爱。
她同其他几个新人一样,能把握的机会就只有刚入宫时皇帝对她们的新鲜感。
她能在半年内得子,已经是老天垂怜。
想让家族翻身,成败就在此一举。
“陛下,妾有一事相求。妾希望孩子出生后能健健康康,所以想出宫为腹中孩儿祈福,求陛下准予。”
“你有这个心再好不过。但出宫就罢了,你腹中怀着龙胎,若是出宫有什么差池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安危,还有皇儿的性命,冒险不得。”
尹笑笑恳求地看着他,“陛下,您有所不知,妾这几日寝食难安,生怕孩儿不能顺利降生,昨日又梦见佛祖托梦,说我腹中皇儿有一劫难,必须度过此劫,否则不能顺利降生……”
越慈骤然变了脸色,“胡说!朕的皇儿自有列祖列宗庇佑,哪来的劫难?我越家的天下是先祖父打出来的,可不是被什么狗屁神佛吓出来的!”
尹笑笑缩了缩脖子。
梦当然是她瞎编糊弄越慈的,她真正想做的是借着出宫去求签忏悔当初陷害姜婕妤的事,保佑孩子不被降罪。
按照太医的说法,孩子怀上的时间和姜氏一族被诛的日子相吻,再加上那日长嬴说新来的江莲长得有些眼熟,她就更慌了。
姜绾绾必死无疑,江莲就算和她再神似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她还是感觉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