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多吃点,肚子里还装着一个,吃这么少是想修仙?嗯?”
长嬴撒娇道:“妾身最近吃不下饭,要是有点酸杏干就好了。”
说话间潇潇已经打开食盒,用托盘盛着端出一碗浓黑的药汁,另有一碟蜜饯。
“娘娘请用。”
素白的手腕上没有一件饰品,藕臂在浅藕色的袖摆下若隐若现,纤细得一捏即碎。
从外面穿进来的披风还未脱下,因为要伺候主子喝药,不能耽搁,更没有先顾着自己的规矩。
因此殿内烧着暖烘烘的银丝炭,捂得她额上渗了一层汗珠,也来不及擦,倒衬得她两道月眉底下水汪汪的桃花眼,愈发动人。
越慈的目光由不经意地扫视变成了更深的注视,一时觉得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
长嬴正喝药呢,听越慈突然发问,目光也越过碗沿朝潇潇脸上看去。
潇潇不卑不亢道:“回陛下,奴婢名叫郑潇潇。”
“潇潇……朕应是见过你,你是不是会唱昆曲?”
潇潇脸一红,“奴婢那日偶然兴起才唱了两句,并不是很好,却不想又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你唱得很好。”越慈的眼睛没再回到长嬴身上,眼下他的思绪已经飘到那夜潇潇唱曲的时候了。
他补充了一句,“你唱得比司乐坊还好。”
潇潇也不扭捏,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接过赞赏,“奴婢多谢陛下夸奖。”
看起来潇潇是完全不害怕越慈,长嬴已经注意到她的脚在微微发抖了。
越慈现在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顶好的脾气,可一旦他开始发作,随意处置无辜奴婢嫔妃就是拿手好戏。
要是有了把柄,譬如当时的姜婕妤,九族几百口人还不是说诛就诛?
潇潇虽才十九,可也是在皇宫里摸爬滚打几年的人了,皇帝什么脾气,她心里清楚。
但为了荣宠,她必须强忍着害怕。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不争个名分、争个荣华富贵回来,岂不是白白煎熬了这么多年?
暴君又如何,只要拿捏对了分寸,她也能像主子一样,把他迷得服服帖帖。
长嬴已经饮完了药,刚刚吃下两颗蜜饯,该是潇潇收走药碗送厨房了。
越慈揽在长嬴腰上的手微不可查地松懈几分,长嬴看了他一眼,轻声唤道:“陛下,妾身有些头晕,恐怕不能继续侍奉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