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来!”
方婕妤也顾不得什么端庄仪态,方才摔了好几个瓶子,动作幅度大,发髻早就有些散乱,此时更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宫人手里抢过竹筒,抽出一张信纸。
大略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她注意到竹筒里还有件东西。
拿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张符,上面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奇怪的符文。
她咽了咽唾沫,把姐姐的信纸烧了,又把符纸塞到枕下,嘱咐茯苓申时叫自己起来,沉沉睡去。
这一夜越慈没去别处,白日里安抚长嬴,处理政务,也来不及伤心了。
想起这段时日接二连三的皇嗣夭折,冷酷无情如越慈,心里也难免忧愁子嗣稀薄。
忧伤只是片刻,最重要的还是继承问题让他头疼。
顽劣不堪的大皇子终究难当大任,眼下庆王和皇太后虎视眈眈,他也不能高枕无忧。
正揉着眉心叹气,薛婴在门外通传:
“陛下,纯充仪那送来了点心。”
“进来。”
心里疑惑着长嬴还没安寝,看着薛婴满脸堆笑打开了食盒,里面齐齐摆着六个兔子形状的糕点,还有黄白黑色之分。
“娘娘说陛下劳累国事,自己下不了厨,只能让宫人替她做了些点心给陛下做夜宵。”
越慈捏起一只兔子糕,看了半晌,“她倒是有心。”
无论什么时候,长嬴永远不会过多流露自己的哀伤,总是第一时间来安慰自己。
没了孩子也好,被疏忽了也好,她受了委屈也好,从来都能哀而不伤,这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未见过的坚韧。
那些嫔妃,一个个没了孩子,失了宠爱,就没完没了的缠着他,要他陪着,借机讨个赏。
可唯独长嬴从不得寸进尺,她对这些事清淡得仿佛漠不关心自己的宠爱,也不在乎嫔妃争宠一样。
可是他心里清楚,他能看到长嬴看他揽着别的女人时眼底划过的失落,他的嬴儿是爱他的,舍不得劳累他才会这样。
若自己并非天子,而是一介布衣,只娶一个长嬴这样懂事的女人,未尝不是一件妙事。
刚吃了一口,又听薛婴道:“南偏殿那位,对陛下还真上心呐,奴婢可从未见过自己失了孩子,还反过来安慰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