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久,较之那次自然要久一些,不过也半年而已!至于为何,我想他或许已经明白?”
淳于弋听此,心中陷入另一种茫然,他知道,或者说,已经猜到了。
不远处,这支他只在家族史学中听过的,在只有家主可以翻阅的书册之上见过的,北地悬山雪野之中守卫圣地的军队,践行当年与淳于家主歃血为盟的誓约,此时离开了驻防守卫之地,那就只有一个缘由——苏卫已经危矣!
既然山神也死,自然守卫在圣地之中的这支驻防军队有所察知,只是,莨国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半年,半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卫就算内忧外患兵将无能,累积下的多年国力仍在,为何半年时间已经几近亡国?这让淳于弋觉得难以相信
其中经过缘由,淳于弋更无从猜起。
“是我曾将的副将,带着那海妖妺所提的北山之中驻防的军队,来这里,找我的。”淳于弋此时心中不知该怎样描摹自己的心绪,以为自己真的放下一切尘缘,此时才晓得,生而所带责任,沙场多年的铁血,又像并没有完全冷却。
他说完,看着一脸淡然的迟娑,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个眼神,或者说些什么,给自己一个答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但是,迟娑只是淡淡道:“那便过去吧!”
而阿月此时,看着离去之时,寂卬所住的那座,突然从灰烬之中拔地而起的房屋,还是往日那个样子,只是门扉轻掩,看不出里头有人还是无人。淳于慕也注意到那个地方,眉头微皱,问道:“那里?不是……”
“嗯,挺奇怪的吧!”阿月只道,无奈地看了看淳于慕,又跟着师傅而去。
淳于慕此时心中虽觉怪异,但这里本就与俗世不同,便也不再追问,此时,眼前的事情更加要紧。
四人方走下沙丘,远处的马儿便嗅到了主人的味道,卧地那匹腾的立起,甩了甩身上沾上的水珠,乘着风便朝着他们而来。另外低头吃草的那一匹,也随之而来。
这一动静,马背之上持戟的那些将士,极为训练有素,并没有任何一人朝他们这方看过来。但是门口的绪赫行却已经注意到他们。
绪赫行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朝着淳于弋奔跑而来。
淳于弋见到这位失去消息的副将,他们本就是多年沙场征战而挣下的感情,虽然经历了诸多阴谋诡计,但此时见到自然仍心潮难平,看到在沙沙地上跑着,身形有些晃荡的绪赫行,淳于弋赶紧上前去,将他在摔倒之前一把扶起。
算算不足一年风霜,此时再见,这个即使面对敌军都不曾丝毫畏惧退缩的男人,却紧闭着双唇,面部肌肉微微抖动着,极力克制着眼中泛起的情绪,望着淳于弋半晌,才后退半步,拱手跪地,粗哑着声音,道出了一声:“将军,末将来迟!”
“你我战场兄弟,我也……再不是将军,绪兄快起来!”淳于弋道。
“不,”绪赫行摆头,坚定说道,“这一拜,并不只是拜将军,这是为着我身上绪家血脉而拜!表叔父在苏卫弄权,串联朝臣,勾结外邦,戕害将军的事情,王上已经全部清楚!两个月前,表兄无意间得知其昭昭恶行,而被其生父欲除之时,连夜带着血书奔袭王宫,将此事上表王上,王上命禁卫彻查,朝中迁出一众有所牵连的朝臣……如今,王上已经下令,恢复将军职位,将军一族也已经洗刷冤屈……绪氏一族,皆受位高权重的表叔父庇护,无论是否曾经有罪于苏卫,有罪于将军,这身血脉犹在,即使王上未追究族中无辜之人,但我等皆,难免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