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不甚在意撑着伞往前走,回应起苏尚的话来,“大秦以武立国,从秦皇向天下征战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巨轮就停不下来了。

巨量的消耗就要用巨量的掠夺来弥补,百万大军,粮草,军备,不知要耗费多少白银和粮食,哪怕秦皇想要施舍子民,以每人发一斤大米为例,从京城一路扣到清河县,官吏层层剥削,你觉得分到百姓手里还剩多少?”

苏尚很是痛心,不可置信地说:“明明都有俸禄,吃喝不愁,为何还要压榨百姓。”

李幼白却不以为意,直言道:“寒窗苦读有些人考了十几年,几十年,到老都想当官,或许初衷很好,可经历过那么长久的落榜最后高中,真的还能够坚守初心么。

当了官,每个月拿那么一点俸禄,手头权利还芝麻大小,那还不如经商来的快活,所以自己失去的岁月肯定要加倍享受回来。”

苏尚听着李幼白的话,还在年幼时总知晓的侠义,在长大后所有过往听到的故事都在将她慢慢击碎,所谓侠义,忠孝仁礼她真的没见到过,但故事里下作的手段与罪恶却屡见不鲜。

当走到府衙附近时苏尚看向衙门方向,不少商户正从衙门里出来,沉着的脸下拳头不经意间渐渐收紧了。

李幼白与之站定下来,细雨斜风,她轻飘飘的目光看向那些人,自己已经出招了,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

今天所做的一切,包括叫人前往中州送信,眼线盯着看也都是很明了的事,转头传到了鲁九万的耳朵里。

半个时辰前,鲁九万在自家院子里接见了各部官吏,今日知州孔元并没有来,而是打听中州的消息去了。

“他就派人去送信而已,没有其他动作了?”鲁九万反复琢磨又询问。

县令连连点头,“下官派遣的人手看得清清楚楚,那李白就是派人送信,还有,还有叫人打听一些县里的情况,比如谁家谁家有钱,有多少地,这里有多少人之类的。”

“这就对了。”

鲁九万很满意,笑说:“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无依无靠,不请帮手肯定是做不到事情的,先让他出招,等他第一轮法子失败,我们就上门拜见,届时是敌是友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