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情绪在那一刻如猛兽反扑,比任何时候都要痛在表明,“你干什么?谁让你给他立碑的?谁许你立的?!”
那种滋味太过急切,像是不敢承认,裴闻炀愈发清楚自己的悲凉。
“他没事,他没事,我只是还没找到而已。”裴闻炀重复着脑海中的话,“我只是还没找到而已。”
陆淮年推开裴闻炀,这一个月以来每一条线索都能支撑星楠死亡的结果。
他知道裴闻炀接受不了,但这是现实,谁也改变不了。
陆淮年叹息嘶吼,“死者安息,死者为大,他活着的时候叫我一声哥,我就得给他立碑,我逢年过节来看看他,让他知道自己有人疼。”
“星楠够可怜了,你现在连他的墓都不让立吗?!”
裴闻炀哑口无言。
“他没死!”裴闻炀胸口疼的发闷,血丝在瞳孔交错,说话的时候嗓子在撕裂,“…他只是讨厌我藏起来了。”
“…他只是藏起来了。”
陆淮年看向裴闻炀,“别再骗自己了,你早就接受他已经死亡的事。”
“你自己看过墓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陆淮年想让裴闻炀接受这一切,这样的裴闻炀哪里还有半点指挥官的样子。
海湾山的风景优美,环山依海,是泊海最贵的高档墓地。
裴闻炀抬头望着天,太阳像是要将他烧穿,瞳孔只有麻木,脚下的地将是爱人长眠的地方,他那不切实际的梦,在一声声墓碑的雕琢声中破碎。
他无力地半瘫在地,手中抓住的泥土是即将掩埋星楠的坟泥,他的骨血一同被葬在其中。
裴闻炀亲眼看着墓碑立起,他想上去推翻它,仿佛这样就可以,否定这一切。
推翻他,他的星楠就可以再回来。
所有人都走后,裴闻炀一个人待在墓碑前,脚下被藤蔓缠绕难行半步。
裴闻炀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才到墓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