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怪云棠不识大局不知分寸,更怪康宁郡主蛮横无理不知所谓、丢人现眼不知进退。
永安侯走到云棠身旁小声道:“棠儿,可否先给你母亲用药,钱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云棠摇头,冷漠道:“天机阁从不赊欠!”
“不就是两颗药吗,本郡主买得起!”康宁郡主见江明安还想讨价还价,而她身体麻木的感觉也令她恐慌,便气势十足地开口。
她掌家这么多年,当然也清楚侯府帐上平时就不可能一下拿出二十万两现银,何况还是年关正忙着置办年礼、年货时?
最近负责查帐房年帐的是大媳妇,她虽在养病但也是听说过的,因此并不怕江明安故意使坏不给她掏钱。
但她的身体却是不敢冒险了,真气死了也不过是便宜了这些人!
当下,康宁郡主吩咐掌事婆子立刻回锦华堂拿钱,另一个婆子搬来一张椅子,她往门口一坐,望着云棠露出讥讽的笑容。
只不过表情僵了太久又怒气横生,这笑容很是难看罢了。
“赚老娘的钱,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若是收了钱却治不好老娘的病,凭你靠山有多大,老娘也跟你拼命!”
云棠却是笑笑,提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菜来。
只是所有人都看着她,没有跟她一样继续吃,也不敢说话。
永安侯站在一旁见她对母亲的病情无动于衷只谈交易,一时也有些心凉。
早就知道这女儿虽然在府里和气淡定,对谁都不错,当初也花了十万两买贵重见面礼,但他发现她并不真正亲近谁。
从相处细节看得出来,总觉得她的微笑背后隔着什么。
但她又对他这个父亲恭敬有礼,对妹妹们也平易近人,更是疼爱铭儿……
嗯,若说真正看得出亲近的,恐怕就是铭儿这个小孩子了。
祖母待她不好,她也不对祖母好,母亲恶待她,她是直接当陌生人了吧?
若此时病到快要中风瘫痪、快死的是他这个父亲,是不是也要那么多银子买药?
永安侯心里转过这样的念头,很想问问她,却碍于这么多外客在场,怎么也问不出口。
见康宁郡主自己掏钱买药,永安侯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最后他一脸落寞地走回自己座位,端起酒杯倒满,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