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倒很有意思了。”小六道,“难道是因为防风小姐有个响亮的‘痴情’名头?”
“痴情?”相柳笑道,“她倒是的确‘痴情’。”
小六一头雾水,再问,相柳却不肯说了。小六想听他心声,可相柳心声里也没有防风意映,仿佛这个人也不怎么重要。
夜已深沉,相柳熟门熟路从柜子里拿了一瓶毒药吃下,照例占了小六半张床榻,闭目修炼。小六还不困,便在一旁摆弄了一会儿棋子,又捣鼓一会儿药品。到子夜时,她瞥见相柳换了个姿势,便知他修炼结束进入睡眠状态。小六打了个哈欠,也缩去睡了。
翌日清晨,相柳加入了回春堂的饭桌——大家早已见怪不怪,老木把盛羊杂汤的器皿换了个大碗,甜儿多给他拿了两个包子。相柳道了谢,饭后他就离开了。
制药时甜儿问:“六哥,相柳大人没把毒药带走啊?”
小六凑过去一看,道:“可能是忘了吧!不管他,空了他就过来拿了。”
傍晚时小六在河边重新见到相柳,她惊讶笑问:“我刚刚还在想呢!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拿药,没想到你这么快!”
相柳微笑:“那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这笑容怎么有点奇怪……〗
接着,小六猝不及防被相柳钳制住飞跃升空,一路飞行,脚下已是葫芦湖。小六惊慌之余看到他的脸色极其冷淡,就像是初见时那般冷漠,小六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只能紧紧抱着他,仰着头问:“你不会要把我从天上扔下去吧!”
相柳看也不看她,冷淡地道:“不会。”
小六一口气松了半截……
【聪明了一次。】
那口气倏然窜上了嗓子眼,换作尖利的破空之音。
他们从高空中坠落。
恐惧之感从心脏往上蔓延,只在相柳调转身体做了垫子之时停顿一瞬,而后灭顶。
淹没,窒息,质问,相柳不顾自己挣扎的推拒,死亡的威胁,求生的无力,对玱玹的担忧,最后是对相柳突然的无情杀招而生出的痛恨。
【原来,我不要你死。】
哪怕渡来的一口气维持住了生机,小六死里逃生后更忍不住愤恨,一把拍开了相柳扶起她的手——像他在水里推开攀来的身体一般,怒骂道:“你要想杀我,你就痛快点儿!”
“你只有一个头,只能死一次,只死一次的话,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