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相柳说。
“你是个傻子。”小夭的手臂在手下紧紧环住他的腰,“不是说,直接才是天地间数量最多的方式吗?”
相柳抚着她的背:“那不适合你我。学着做人那么久,若我还不能克制住野兽的本能,才是真正的愚蠢。”
“相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以后?”
〖我现在就想和你‘相守大荒,相依山海’。〗
“发生了什么事?谁要求娶你?”
小夭便在相柳的胸膛上支起身体:“是赤水丰隆。”
相柳挑起唇角:“他把你当成鱼了吗?”
小夭凑上去亲他,相柳别开脸:“别把嘴上的血弄到我身上。”
小夭低头一看,相柳胸膛的衣物已经染上了猩红,再抬头看去,被咬破的唇角上渗出的血珠红得妖艳。小夭往前爬了一点,将它抿进嘴里。
相柳不得不再吻她一下。
那双红色的兽瞳被叫醒了,相柳说:“你故意的?我现在,也是你浮生的慰藉吗?”
小夭摇摇头:“我是在哄你。”
相柳道:“我没有吃醋。小夭,你为这件事而烦恼,是因为你在权衡利弊。我生气的是这个。”
小夭无法反驳,忙道:“无论如何权衡,我都不可能会嫁给他的!”
“我没有怀疑你。心里不舒服是我的本能,我能压制住这种本能,你不用担心。”
“可是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在给你委屈受。”
相柳微笑,将她唇上的血迹抹去:“酸甜苦辣皆由心生,有心,就是爱存在。小夭,我很开心。”
小夭眼睛一热,故意扁嘴:“怎么办,你这么溺爱,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小蛇,你勾引我。”
【呵,说这种话。】
相柳眯眼:“你想试试野兽的本能吗?”
小夭不甘示弱:“你敢吗?”
相柳:“……”
好吧,他不敢。
“西炎玱玹最近不太顺利?”
“嗯。我还没有想到切实可行的办法,所以直截了当地拒绝丰隆,良心会不安。”小夭将丰隆想娶她、好顺利地当上赤水族长帮助玱玹之事,事无巨细告诉了相柳。
相柳道:“他想助玱玹,所以娶你?”妖王大人笑了一声,“那他应该娶玱玹才对。”
【做人不容易,娶亲还要迂回。】
小夭大笑。
相柳及时薅住了她要捶自己胸膛的手:“这事不该你烦恼。赤水丰隆想当族长,那该是他自己的本事;玱玹想获得别人的支持,他的德行就是最好的筹码;而你被别的男人求娶,是我的事。”
“……啊?”
“你对赤水丰隆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完全可以转告给族内的人,成大事哪有十成的把握,帝王之路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西炎玱玹在中原苦心经营几十年,难不成全靠你的身份才能让别人支持吗?那可不会长久。”
“这些我都知道!我……”小夭心里急迫,话到嘴边又慢下来,干脆用心声问——
〖你为什么说,我被求娶,是你的事?〗
相柳道:“你不用烦恼拒不拒绝追求者对不对得住我,小夭,这是我该解决的问题。”
【我既看不惯他觊觎你,便该自己去处理。】
“在野兽的世界里,雌兽被争夺,都是雄兽去拼杀。没有哪一个会让雌兽自己去击退竞争者,自己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她来表决心的。”相柳笑道,“所以你的烦恼,完全是庸人自扰。”
小夭心里柔软得要命,抱着相柳蹭来蹭去:“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幸好出来找你了,大妖怪,我现在心情很好,特别好!”
“我的姑娘,你的妖怪很荣幸。”
相柳以水做榻,以身为垫,让小夭安睡一夜,翌日阳光照进山谷,她才醒来。
相柳松开环绕的手臂,让她坐起来。
只是伸个懒腰,小夭又趴了回去,懒洋洋地蹭蹭他的胸膛:“好奇怪。我在别处总是睡不好,有时还要借助药物,但是跟你在一起却能一夜好眠。”
相柳拍着她背的手一顿,忽然用力抱紧她,翻身换了上下。
小夭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相柳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抱住小夭,脸埋在她的肩窝,闭着眼睛,极力平息内心翻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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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我终于不再让你觉得害怕,而是只有安心了。】
“……你这个大傻妖怪,那么好哄,怪不得总担着那么多责任。”小夭道,“你早就是我安心的力量了。”
水波在身下涌动,逐渐归于平静。
相柳带小夭离了水潭:“回紫金宫去吧。再不走,玱玹派来的暗卫就要去搬救兵了。”
小夭惊道:“有人在?!”
〖我是不是唤了‘相柳’的名字?!〗
“不慌,他们被我挡在水潭很远的地方,靠近不了。”
“那就……也不行啊!”一口气还没送下去便又提了起来,小夭忙道,“哥哥派来保护我的人一定是高手,邶的灵力能挡住他们岂不是更反常?!”
“他们顾忌你,不敢硬闯。而且,”相柳笑了一下,目光渐渐冷下来,“邶,也不能永远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竟然觊觎你。好像人人都能踩他一脚,不拿他当回事。】
小夭担心地道:“你不会受伤吧?”
相柳道:“我现在还不会和玱玹起冲突。只是先去会会赤水丰隆。”
“不是要杀了他吧?!”
相柳敲了她一下:“我现在杀他做什么,天下不会因为少了一个赤水丰隆影响大势,何况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我只是想警告他——”
从赤水回轵邑城的途中,丰隆于河畔被人挡住了去路,他制止了手下人的呵斥,道:“防风邶,有何贵干。”
白衣黑发的邶骑着天马,与丰隆的云辇隔空遥遥相对。
他慢悠悠地说:“我来警告赤水公子一件事。”
丰隆笑道:“你?警告我,警告什么。”
白衣人道:“不要挑衅野兽的地盘意识。”
说着,他拈弓搭箭,箭尖对着丰隆。
丰隆有些诧异:“防风邶,你敢对我下手?”
高空猎猎的风吹得衣衫四下飞舞,邶道:“我说了,我只是来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