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坐骑在不远处,涂山瑱正立在仙鹤边等着他们。山风轻缓,晨露熹微,小小的少年稚气未脱,却早已有了芝兰玉树的风姿,气质温润肖父,眼眸却像极了母亲。
“舅舅!”他唤相柳,看向小夭时带了狡黠,“舅母,我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唤你?”
小夭无奈:“你这无赖的样子可不像你父母。”
涂山瑱道:“嗐!我听山下的民众说‘外甥像舅’呢!”
小夭就笑。相柳送她上了天马,自己坐在后面,三人去了青丘,璟和意映正在等候。
意映道:“好久不见……二哥。”
相柳温和地笑:“你现在是涂山氏族长夫人,瑱儿也这么大了,这样子怎么又像个小姑娘了。”
意映扬眉:“我可不就那个一直跟在二哥后头练箭的小姑娘嘛。”
相柳道:“是,你自小就聪慧。”
璟道:“先进去吧。”
有些事不必明说,大家清楚一二就可以了。
小夭和相柳在青丘待了半日便离开了。相见即可,不必久留。何况青丘离辰荣山太近。临行时意映问他二哥,可要将他的天马带走。相柳摸了摸天马的脑袋,道:“它在这里有个伙伴挺好的。”
天马依恋地蹭着他的掌心,相柳轻笑:“你想跟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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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回头望望府内,那里有它的伙伴。毛球和毛团虽然也是它的伙伴,但是这世上没有三只兽的友谊,它们两个更亲近。
相柳说:“我会常来带你出去看看。现在,待在你更想待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我们还会再见的。”
涂山瑱道:“舅舅!什么时候再见?”
相柳揉揉身高刚到他腰腹的小少年的头,笑道:“等你长得同人族十三三岁一般吧!”
涂山瑱不愿:“难不成要十几二十年?!不行不行,舅舅,你已经让我十几年见不得你了!”
小夭忍俊不禁:“瑱儿放心,最多两三年,一定会让你再见到你舅舅。”
“还有舅母!”
小夭:“……”
〖邶快管管你外甥!〗
相柳答应了涂山瑱:“最多两三年。”
对于神族来说,两三年是很快的,涂山瑱这才愿意放两人离开,他拉着邶的天马信誓旦旦地保证:“瑱儿会照顾好阿风的!舅舅舅母放心!”
小夭好奇道:“你取的名字,叫‘阿风’?”
涂山瑱道:“对。‘防风氏’的‘风’。”
小夭不禁道:“这取名字的本事可是比你舅舅强多了。要是他来取,估计要叫做毛……”
相柳凉凉地看了小夭一眼,小夭立刻闭了嘴。
涂山瑱追问:“什么什么?‘毛’什么?”
“毛、毛……毛也没有。”小夭干笑。
涂山瑱看看他舅舅,唏嘘不已。
“再会!”
“珍重!”
相柳携小夭飞上云端,于山间飘摇远去,离了视线之后,便有白羽金冠雕腾飞而来,接住了两人。
小夭先和毛团亲热了一会儿,趴在毛球背上,侧仰看相柳,聊着她觉得新奇的事:“早几年前瑱儿就能独立处理族中事务了,今天表现得又像个小辈。邶,你这个外甥可真是不简单。”
相柳把毛球飞到她头上的羽毛拨开,道:“以弱小博人同情,涂山氏祖传的吧。”
小夭捶毛球大笑。毛团不明所以,也跟着四只爪子乱蹬乱刨。把毛球折腾得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嘹亮鸣叫。
相柳根本压不下上翘的嘴角。他问:“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吗?”
“嗯。”
“那我们先一起去极北之地好不好?相柳相柳!我想看看你之前生活的地方!”
“你想去?”
“嗯!”
“好。”
“相柳最好了!”小夭欢呼着扑进他怀里。相柳亦笑着拥住她。
那就去极北吧。
盛夏的极北依旧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相柳银发垂落,轻盈的白衣胜雪,一只手臂微屈,臂弯里趴着胖乎乎的腓腓,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小夭,漫步在风雪中。